“哎!”文才娘子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响亮。
王姑太太为人老实也听明白了,柳夫人跟她儿媳妇合起来打张家亲戚们的脸替她出气呢,好言好语安慰半日,都不如夹枪裹棒几句话扎人来的爽快。姑太太抬起朦胧的泪眼朝张家亲戚那边看,果然看见几张似被掌掴的红脸,她心里就畅快了许多。自从二哥一家回富春,衣食住行都有二哥二嫂照管,便是文才的学业,也得二哥指点,将来可以无虑。今日吵架,二嫂又坚决的站在她这边,娘家有人的感觉真好。
姑太太吸了吸鼻子,也挺直了腰,站起来道:“文才我儿,你过来,娘有话和你讲。”
文才红着两个眼,一边拿袖子揩眼泪,一边答应着走到母亲身边来。
姑太太用力捏住儿子的手,咬着牙道:“我儿,你爹爹甚怕王家连累他前程呢,娘也不忍拖累他,就与他和离,如何?”
做人子女的,哪里舍得爹娘和离,文才待说不肯,又觉得张家今日之事做的不甚地道,母亲极是可怜,他左右为难,心口又酸又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望着姑太太,眼泪汪汪露出乞求之意。姑太太也掉泪,却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扭头看向姑老爷,道:“写休书去!今日老身就要和离。”
柳夫人对英华使了个眼色,英华忙把药塞把小海棠,她息抽身退步出了院门,提起裙儿一路飞奔到书房,看刘大人和赵恒都不在,也就不装淑女,直接扯着王翰林的袖子,忙忙的说:“爹爹,姑丈要搬走,姑母恼了,要跟姑丈和离呢。”
王翰林却是不信,慢悠悠把手中的笔搁到笔架上,好笑道:“英华跟爹爹说笑话呀?好好说话,莫要学猴子上蹿下跳的丑模样。”
英华甩开爹爹的袖子,嗔道:“爹爹真是的,女儿便是和爹爹说笑话,也不好拿姑母说。那边院里吵的不可开交了,姑丈非要搬走,姑姑是真要和离,当着母亲的面说的!”
王翰林的笑容瞬间僵了,停了好一会,才道:“和离了也好。文才跟着这么个糊涂爹爹,才会处事畏手缩脚的。姑太太的家务事咱们不掺和,但是若有人敢欺负咱们姑太太,你就喊二哥揍他。此事爹爹就不露面了,也好给文才留个退步,你自去给你母亲传话罢。”言罢朝后一仰,靠着椅背摇头叹息,脸色比起方才已是差了许多。
英华看父亲这般,心里实是难过的紧,移到王翰林身后,替父亲捏肩,斟酌再三,小心道:“今天的事,女儿有错,连累到亲戚了。”她虽然认错,心里还是怪委屈的,眼泪就滴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