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出门直奔东边大道朝栖霞观去,哪里追得上她们。
那个望梅亭建在山坡上,不远处有个大荷塘,塘边柳树成林。萧明戴着便帽,穿着白衫,坐在塘边柳枝底下垂钓耍子。他本来生的就好,这么一副名士的款儿摆出来,坐在车上路过荷塘的树娘瞧见,心里就喝了一声彩,暗赞:“好俊俏的学生,好风流的气度。”
望梅亭里只有两个小僮,一个蹲在亭外石阶边拿个小扇扇炉煮汤,一个拿着本《尚书》盖着脸在长板上发困。看到清儿来了,煮汤的那个小僮喊睡着的那个去喊公子。树娘顺手就把《尚书》拾起来翻看,就便倚着美人靠。
树娘气质风度都是极出挑的,长的虽然不如萧清娇美,长眉细眼另有一种雅致高贵。清冷美人亭中翻书,人美,意境更美。仿佛连轻轻吹过的风都变得风雅起来了。
萧明缓缓从山坡底下走上来,对冷美人一见钟情,目不转睛的看着树娘,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树娘偶一抬头,看到她方才点过赞的书生痴痴的看着她,不觉芳心大跳。
树娘家也是商人出身,本朝重商,读书不成做商人的不少,但经商致富想借读书改换门庭的更多,树娘家就是一例。可惜她家这几十年把家中男丁都当成读书的种子撒到地里,一个发芽的也没有,烂掉了倒有一多半。树娘的父亲和叔伯都是花钱买的闲散官职,不过图个免税好看罢了,一来不能任实职,二来真正科举出身的人家还瞧不上他们家。所以树娘祖母把满腔怨念都寄托在了树娘身上,发狠教养出一个通晓琴书画,能写诗会做文章的才女孙女。
树娘自家是才女,满心都想要个才子配她,几经挫折觉得考得起的才子太难得,退而求其次要个能读书考个功名的也罢了。但她心里还是想求才子为配的。
萧明笑容温润如玉,身姿挺拨,风度潇洒不必说,一举一动既透着小意温柔,又显得极有男子气慨。况且他身上衣饰俱都清雅精致,袍带上的莲花绣纹是拿银色丝线绞着藕合色的丝线绣的,一举手一投足,暗纹微烁,朴实之中暗藏奢华。压衣角的是枚澄净纯粹的碧玉环佩,价值不菲。总而言之,这个萧明人生的好,风度也好,又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还有才子范儿,若还是个读书种子,就是树娘的完美丈夫有没有!
树娘有心,萧明有意,二人见过礼闲话,谈诗谈词谈文章,越说越投机。说得兴起,萧明叫小僮铺纸研墨,就从桌下取了一本书把小僮,让小僮随翻随指一条,他和树娘写墨义耍子。
前有荷塘莲叶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