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趴着围墙的数百闲汉都哄喊:“成亲,成亲,成亲。”声动云霄。沈大郎在高塔上听见,松开抱得紧紧的廊柱进塔,跌跌撞撞下来开门。
族老请萧清去梳妆换喜服,萧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转头拉住树娘的手,道:“我们陪清儿梳妆去,更衣时你也进去,莫让人把清儿调了包。”
树娘一边点头依从,一边心里不免起了怀疑:这一向萧清不是给他料理家务么,怎么就和沈大郎好上了?两情相悦一个未娶一个没嫁,正大光明使媒说亲不好,为何要唱这一出以死逼婚的闹剧?事以至此沈大郎也娶不了旁人,萧明怎么还怕沈家把萧清掉包?今日之事事事透着蹊跷。雅*文*言*情*首*发她素来孤傲惯了的人,心中存疑也不掩饰,便把质疑的目光投向萧明。
萧明却似没有察觉,面带微笑,沉着稳定的扯着树娘的手跟在萧清身后,朝权充新娘梳妆之用的惮房走去。青年男女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甚是不尊重,很有几个前次相亲宴上认得树娘的女子发出讶声。
树娘听见,双颊涨红,就想把手从萧明手中抽出。萧明把她的手轻轻扣住,贴到她的耳边,轻声道:“莫害羞,此间事了我就去府上提亲,必不会让人再笑你。”他呼出的气轻而暖,带着成熟男子的体味钻进树娘的耳朵里,树娘只觉自耳及脑,连带半边身体又麻又软,再被萧明一带,整个人都伏到他怀里去,又羞又臊把什么都忘了。
萧明闷笑不已,把树娘扶住,很是得意的冲围观众拱拱手,笑道:“诸位莫笑,学生和树娘已经定亲,过几日请大家吃我们喜酒。”
此话深得树娘心。树娘跟着舅母到南边来是为择良婿,但是她祖母和亲父俱在,杨氏舅母和柳五姨也不能替她做主。萧明便是上柳家提亲,柳家还是要使人回沧州和她祖母父亲说知才能许。父亲一向听祖母的话,祖母又是极疼爱她的,萧明家世好,相貌好,风度好,读书好,样样都好又和她情投意合,祖母是必许的。所以萧明当众说定亲,树娘不怒反喜,羞答答低头默认了。
跟在树娘身后不远的几个家将看到前头情景,俱都摇头叹气。主母替树娘择配时精挑细选,杨家子侄搂出一大把来挑,但有一点半点不好都要剔去,好容易选得一个极好的,树娘偏嫌人家粗鲁。前面那个萧明不过卖相好点,嘴甜点,她偏看上。似这般当众搂抱调戏,还扯谎说和她定过亲,对她哪有一点半点尊重?这般一闹,树娘还能嫁把何人?树娘嫁把萧明这种人,真是好好一朵花儿插牛粪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