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帮他和柳家管事讲价,李知远只当没看懂耀祖的眼色。英华再三问他,他才道:“大哥看中一个别墅,就是园子种得许多蜡梅的那个,管事开价两千八,贵倒还罢了,你大哥手里有这么多钱吗?”
英华听了笑一笑,道:“是不是门口靠山涧那边立了个一人多高的石灯笼的那家?那是没卖出去的别墅里最贵的一个。那个屋子后头的山上还有许多梅花呢,光采买那些花树,就花了许多本钱。大哥居然看中那个,讲价怕也要小两千两才能到手,他哪里有那许多现银?转过年玉珠和雪珠的学费就要七八百两,脱不了还是我爹娘给他掏。我猜爹是不会给他垫这个钱的。”
李知远摇头叹气,“大哥真是……今日阳光甚好,咱们家去住几日吧,回头回来陪老师和师母吃年夜饭,元旦还要祭祀呢,咱们非得在家住。”
三省草堂东边其实只是三进的宅院,前头给王耀祖一家住下,嫂子侄女一堆人,李知远住外头书房也不便,住英华那院也不便,他说要搬回家去住原也是正理。更何况新年祭祀原是各家管各家。柳三娘虽然不放心,家里也确实住不下,不得不让他小两口回家去。
到家他两人也不分开,李知远把家务帐挪到东院头一进的书房,和英华一人占一个书桌,面对面坐着,他料理李家的家务,英华看她自己的陪嫁田产。
英华在娘家住着,兄嫂来家,亲戚们来来去去,她都要出来露个脸陪着说几句话。一直都不得空细看。现在得空理她的嫁妆,她就先把田产都提出来,照着地契上的四至去查府志和县志,看地方气候和出产,再把跟她陪嫁过来专管田庄的几个管家喊来,商量过完年先种什么,后种什么。然后估算赋税各项,每个庄大约留多少现银,又要留多少开支,还有存粮如何处理,耕牛过冬等等等等。英华的几个管家说的头头是道,英华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等管家们给出建议,她比较之后再选一个,虽然说起来事情繁琐,其实处理起来很快。李知远那边才把一年的家务帐理过一遍,英华这边已经把明年田庄上一年的大事都安排好了,连赋税的预算都做好了,最后扣除各项开支和留出来的明年费用,今年的实物地租不算,到手的现银差不多有四千一百两银。
英华把实物地租的单子取来过目,就问李知远:“咱们家备年礼是怎么备的?都送亲戚们什么?是花银子买还是怎样?”
“从前没分家,都是冬至加年礼折现二百四十两银给大舅。”李知远提到送年礼就皱眉,“今年冬至我是折现的,一家十两银。分开来看,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