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灯光下我看到了镜子中周曼曼的脸,一半妩媚妖艳,另一半则丑如恶鬼,她的脸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削掉了一半,切口平整,甚至能看见脸上的颧骨,而此时上面的肉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周曼曼的嘴角上扬,她从桌上不知道拿起一块什么东西往脸上贴去,她脸皮的裂缝里,像是有蛆虫在蠕动。
我捂着嘴向后退去,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跟我睡了六天六夜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如此恶心人的尸体。
我从小生活在山中,受到母亲的思想影响,虽不是老封建,但是却认为夫妻洞房还是在结婚的那天晚上比较好,再者我是真心喜欢周曼曼,她这个长相在学校里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校花。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早就死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半夜却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救她,说没有目的的话怕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我又想起了郭瞎子的那句话,真相知道得越多,就越会害怕。
郭瞎子说周曼曼每天都要吸一个人的阳气才能维持肉身不腐,否则炎炎夏日,一个死尸很容易发臭,他睡在我的身边之所以没有动我,是因为我的体内流着我父亲的血液,加上我本身的纯阳之气,她一时间动不了我,便渐渐用身上的尸气腐败我的肉身。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地就上了一个乡村小伙的床,即便她对我一见钟情,又怎么会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仅不和家里联系,甚至对公交车坠崖事件一点看法都没有。
我每天晚上都觉得屋内特别阴冷,可是我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从没想过她会害我。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像是梦游一样站在床边看着我也没有怀疑,在被窝里即便搂着她的身体像搂着一具尸体也没有嫌弃。
我在浮屠岭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在郭瞎子和黄瘸子等人面前百般周旋为她洗清嫌疑,到头来,被蒙在鼓里的却是我。
悲伤?愤怒?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在夜色中变得冰冷麻木起来。
门外响起一阵人员嘈杂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狗叫。
“杨浩妈,在不在家!”村民们敲门的声音传来。
母亲从堂屋急匆匆跑出来,她跑向我的屋子门口说道:“曼曼,你快走吧,再晚可就走不了了。”
听母亲的意思,她好像老早就知道了周曼曼不是活人,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周曼曼从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