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还能听见我言语,就在这等我一会儿,我拿些吃食给你。”
女人并未有任何回应,身体一直在发抖,身后的小五抹着鼻涕说道:“婶儿,她是疯子,听不懂你话的。”
母亲犹豫了一下,这几年来看到路边被饿死冻死和病死的外乡人已经看得习以为常,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受,她摸着小五的头说:“小五啊,你跟婶儿回家,我给你脸上上点药。”
母亲的话音刚落屯子里就传来了小五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小五回家吃饭的声音。
那时候的三里屯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村前村后也就三里地,小五他妈的声音高亢而嘹亮,只要她一开嗓子,整个屯子的人都能听到动静,所以整个童年里,我对小五他妈的声音最为记忆犹新,有时还会在小五面前学着嗷两嗓子,时常气得小五面红耳赤满屯子追着我跑。
他妈还有一个特别讨人厌的名字,叫牛爱花。
母亲见小五已经跑回家,她知道牛爱花这个撒泼护犊的女人看到小五的脸被抓花肯定肺都气炸了,于是匆匆看了一眼土墙边的女人,转身向家里走去。
母亲想到了牛爱花会找上门来,但是她没想到牛爱花会来得这么快,那时的我扎着两撮小辫子,正凶神恶煞地叉着腰站在门口和牛爱花对峙。小五则被牛爱花拎得身体倾斜,一只脚的脚尖拖在地上,两眼愣神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即将爆发出的战争,鼻涕一进一出。
“张秀梅,你瞅瞅,瞅瞅你家小祖宗把我宝贝儿子挖的,这要是破了相你叫他以后怎么讨媳妇儿哟!”牛爱花本来还面无表情,见母亲回家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表情卖力又夸张。
牛爱花一把将小五推到母亲面前,母亲拉住小五,面色为难地说:“他大娘你别急,我这就拿药水给小五擦擦,小孩子顽皮磕磕碰碰没啥大不了的,咱家的药水还有不少,保证擦了几天就好,不留疤。”
母亲说着就向堂屋里走去,拧着我的耳朵让我跟她回屋,她把爷爷留给家里的药水整瓶拿出去给小五的脸擦拭,牛爱花从母亲的手里强行接过药瓶说:“药我自个儿涂,省得娃喊疼,他婶儿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惯着你家这小祖宗,一丫头片子比猴儿还皮!”
母亲脸色尴尬,只是点头,我气呼呼地冲出堂屋要找牛爱花理论,母亲拉着我把我按住,说:“江绒,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牛爱花挑着眉头瞥了我一眼,接着大摇大摆地摘走了我家墙上挂着的两串腌冬瓜。
那腌冬瓜是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