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文到了最后,他迟疑片刻,还是让曹殊隽代问曹姝璃好。
夏祥也曾想过单独写信一封给曹姝璃,后来又觉得并不合适,他和曹小娘子虽有情意,却并未有过盟约,更未私定终身,若是去信,流于表面的泛泛之言并无意义,若是深谈,又交浅言深。况且现今他初来真定,正是全无头绪一团乱麻之时,并无儿女情长的心思。
写好给曹殊隽的书信,夏祥又提笔给金甲写了一封长信。
夏祥深知自己虽进士高中,外放到真定为官,却在朝中根基尚浅,不,应该说全无根基,朝中连一个为他说话之人都没有。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和金甲虽是君子之交,却也算是性情相投,互为照应也理所当然。
金甲虽不是当朝大员,却是皇上身边近臣,有他为他美言几句,至少在有小人在皇上面前谗言之时,皇上不会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而对他不满。
夏祥写给金甲的信很长,信中却只字未提让金甲在皇上面前为他美言之事,通篇在说他在沿途的所见所闻以及他要为民请命为董断伸冤的决心,以及他有意让好景常在生产药床药椅以造福黎民百姓之举,文末,他附诗一首,是汉武帝的《秋风辞》: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封好信,夏祥冲门外唤了一声:“萧五。”
“在。”
萧五应声来到夏祥面前,他脸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鼻子上有一块泥巴,头发上有一根杂草,仿佛刚从狗洞里钻出来。
夏祥哑然失笑:“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萧五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方才在后院乱转,不小摔到了一个洞里。洞也不深,一丈多,就是里面脏了一些。”
后院怎会有洞?应该枯井才对,夏祥知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的传统,真定县衙年久失修,也是正常,就笑了:“记得让人填上枯井,省得有人掉下受伤……董断几人可是安置好了?”
萧五点头称是,又说:“付科等人被关在大牢之中,董断和王先可、王孙氏安置在了客栈。”
夏祥点了点头,将信交与萧五:“通过好景常在的商行车队送到京城,不要走官驿。”
夏祥身为朝廷命官,可以通过官府驿站传递书信,不过夏祥既然有连若涵这样一个富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