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拉过黑色的幕布,想要遮挡光明。
太阳鄙视地露了个头,黑色的幕布便被撕裂,化作漫天的鱼鳞云,遮住长空。
惠安县的街道终有了人烟气,叫卖声传出,热闹的景象与昨晚的冷清浑似不是一个地方。
顾正臣起来,收拾妥当,便带萧成结了房钱,出现在街道之上。
小摊。
顾正臣与萧成坐了下来。
腰系围裙的妇人走了过来,询问道:“客官是用豆腐脑还是汤饼?”
顾正臣笑道:“我要一碗汤饼便可,倒是这摊点,怎就你一个妇人在张罗?”
妇人见萧成点了豆腐脑,记下之后说:“家中男人不良于行,做不了活计,只好辛苦一点。”
顾正臣微微点头,没有多问。
在这个男主外,女主内,女子不抛头露面的时代里,妇人出来做工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许娘,来一碗汤饼,整快点。”
两个身着皂服的衙役走了过来吆喝着,见其他位置没了人,便直接坐在了顾正臣这一桌上,两人打量了下顾正臣与萧成。
黄庸一张嘴,露出了满嘴黄牙:“你们面生得很,外地来的?”
顾正臣微微点头。
左侧一脸麻子的衙役林道四追问:“来惠安县干什么营生?”
顾正臣笑道:“不瞒两位官差,我们来惠安县是想寻几个石雕巧匠,定制几件石雕,我家老爷最是喜欢奇巧怪石,精妙雕琢。”
黄庸、林道四没起疑。
惠安县最出名的就是石雕,文官、武士、虎、马、羊等园雕和莲花浮雕等等,小到拇指大的石头,大至数里的石桥,没有惠安石匠做不好的。商人来惠安,很多时候都是冲着石雕而来。
许娘先端上一碗汤饼。
原是给顾正臣的,黄庸一把端了过去,将腿一抬,踩在凳子上催促:“徐娘,那一碗也快点,邪门的事,晚点可就要挨板子了。”
许娘很是歉意地看了一眼顾正臣,顾正臣微微摇头,并不介意,只是问道:“怎么,惠安县衙役过得如此凄惶,动辄就要挨板子吗?”
黄庸拿起筷子挑起两根面,吹了吹热气:“你一个外地人知道什么,昨晚上出了大事,今日泉州府唐通判要来,县衙还不得去迎接,谁敢不至,晚至,一顿板子岂能少?”
“唐通判?”
顾正臣眯了眯眼,想起来了,在老朱给的泉州府文书与资料中,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