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跌落摔碎的玻璃镜子,暗暗咬牙,这可是自己花了足足三百文买来的啊,这年头如此清晰的镜子可比铜镜好使多了,可也贵啊……
孙利低下头:“好可怕的定远侯,如此攻心之策,令人防不胜防!可这,不是罪名!”
顾正臣轻声道:“那么多人惨死,那么多证据表明是人为。在教匠汪长凳没有被抓之前,你就是唯一一个指使汪长凳的嫌疑人,抓一个嫌疑人问话,我还是可以做的吧?不过,你这心性并不怎么样,连夜惊吓就已是如此,我不认为你能在我手中,还可以做到守口如瓶。”
孙利紧握着拳头,咬牙道:“我怎么就成了指使汪长凳的嫌疑人,难道坐在一起吃几顿饭不可以吗?”
顾正臣微微摇头:“别人可以,你,不可以。”
孙利将右手缓缓伸向腰后,看着眼前的顾正臣,嘴角哆嗦了下,言道:“看来,今日是无法善了了。我原以为只要汪长凳消失了,那这事无论如何都查不到我头上来,可你顾正臣,是你在逼我!既然如此,那就——”
目露凶光!
孙利抽出短刀,就要朝着顾正臣杀去!
萧成、林白帆疾步上前。
噗!
孙利腿一颤,摔在了顾正臣身前,不甘心地抬起头,喊道:“都怪你,是你毁了一切!”
萧成、林白帆看了看顾正臣孙利腿上的铁箭,又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顾正臣,相视之间松了一口气。
顾正臣用左手按了按右手臂,言道:“还愣着干嘛,将人带走,先用刑,再问话。”
萧成赶忙喊人,将孙利抓走,然后问道:“你平日里并不带袖箭,为何今日佩戴了,难不成你知道他会行刺?”
顾正臣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龙江船厂里有些问题,汪长凳可以不顾人命做出这等事,那幕后之人也应该会临死反扑,要了我的命,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不计代价,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萧成言道:“话虽如此,可我们毕竟不是刑部的人,人关在刑部的话,我们如何确保他活着?若是有人动手脚,我们也防不住。”
顾正臣知道萧成的担心是对的,孙利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他这种性情的人,怕死,却又矛盾得有些血性,或者说,他有滔天的恨意。
可问题是,自己也没得罪过他啊。这些年来,自己就没怎么给孙利打交代,他管龙江船厂,自己管格物学院,又是出海,没什么冲突,彼此相安无事才是,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