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当讼师,是京城外镇上有个卖豆腐的李寡妇,半夜被王老财的二儿子爬墙,撬门进去玷污了。
李寡妇告到县衙,那王老财的大儿子在县衙里当典史,听说过我的名气,就请我去当讼师。
我让他偷偷把李寡妇家的门闩换了一根,然后在堂上以门闩上没有匕首撬过的痕迹为由,说李寡妇身为寡妇,门户不严,半夜通奸。
后来王老财的二儿子和李寡妇以通奸罪都被打了二十板子。李寡妇回家就上吊了……
啊,啊啊啊!我没猜对吗?别别别,我说下一个,我说下一个啊!!!”
在隔壁囚房里边听边记录的沈炼气的手中的笔都在发抖,萧风看他一眼,口气平淡。
“这种事别说现在,以后也多的是。不过是你们锦衣卫平时不在乎这些小案子罢了。”
沈炼深吸一口气:“大人,本来我还对大人要求老赵先动刑,不问问题不以为然,可现在,我才知道大人用意。”
萧风点点头:“他嚣张至此,固然有柳台、严世藩做后台,但任何人的嚣张凶恶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一定是社会环境出了问题,让恶行不断地占便宜,善良不断地吃亏,才会慢慢养出一堆这样的恶人来。
我要问的案子固然重要,但能让他多咬一个人出来,这个世界就能少一分罪恶,多一分希望。”
那边柳下已经回忆到自己的第五个案子了,萧风和沈炼惊讶的听到了老熟人的名字。
“京城首富,商会会长谈新仁,家中盖新宅院,请工匠雕刻太师椅等物。
那工匠是师徒二人,其中徒弟长相俊秀,就被谈新仁的小妾看中了。趁谈新仁在外应酬时,多次引诱,那徒弟却始终不敢造次。
后一日,那小妾偷得谈新仁丹药一丸,掺于茶水之中,借口牙床雕花有误,让徒弟去改,趁机让他喝茶。
徒弟喝茶之后,药力发作,果然与小妾成就好事。不料激情过甚,用力过猛,小妾双乳、臀部淤青。
本以为过一天就好了,不料当晚谈新仁忽然回家要亲热,就发现了。
谈新仁怒火万丈,竟然让人当场下狠手阉了那个徒弟!然后扭送了顺天府。
顺天府为即使二人通奸,谈新仁恼怒虽情有可原,但私刑断人子孙根,也是明显私刑过重,应当治罪。
谈新仁慕名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把那徒弟给说成勾引不成,强行不轨,这样他的名声就保住了,罪过也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