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面对坐下。
“早前风闻有一股势力自北入川,连破关隘,就连剑州也给打了下来,如今一见,应便是赵当家了吧。”袁韬面带笑容,目光不断地在对面那个年轻将领的身上来回扫视。
“正是不才。”赵当世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便在位上挺了挺身,“久闻川中袁天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罗尚文素以敢战著称,面对天王兵锋,也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袁韬贼贼的笑了一笑道:“当家说笑了,我等不过穷山恶水里的山匪土寇,怎能与赵当家这等年轻才俊相提并论?”顿了顿,续问,“却不知赵当家出身何处,来我川中有何计较?”
起初,流寇们虽是为了反抗强权贵胄而起事,但延续至今,却也形成了诸多山头派别,一样讲究出身。一开始是王嘉胤、王自用一脉最受重视,但后来起起伏伏,各方势力此消彼长,到了今下时节,却是闯王、闯将、西营八大王、曹操、老回回这五家名号最为响亮。如非这五家势力出身,而是独门独派的泥腿子,不但受到各方排挤轻视,还可能面临被他部吞并消灭的危险。
赵当世晓得袁韬是西营出身,却也不怵,好整以暇道:“不瞒天王,赵某一直为回营做事。后奉命出使八队,这次入川,正是受了闯将的委托,来川中联络各路豪杰。”轻描淡写两句,就与老回回和闯将都攀上了关系。
袁韬眯眼看他,似有不信,赵当世便从怀中取出当初田见秀交给自己的“闯将符印”,递给他道:“天王请看,此为凭证。”
兵士将符印拿给袁韬。袁韬不识字,见符印上龙飞凤舞画些字号,也不明就里,但见赵当世一派自信,当下便信了三分,打个哈哈,交回符印道:“赵当家英雄不凡,我甚佩服。但所谓‘联络各路豪杰’,是为何意?”
赵当世正色道:“朝廷无道,天下分崩。先有紫金王等首倡义旗,而后闯将、八大王诸雄并起,四方响应,黔首庶黎望我义军如望父母。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官府中人,穷凶极恶,勾结土豪劣绅,四面残杀我义军,诸路掌盘子虽均一时俊杰,但无奈分布太散,终难逃被各个击破的下场。故赵某此来,便是要团结川中诸路豪杰,呼应陕、豫,共襄大义!”他说毕,仔细察看袁韬反应,但见其面色陡变、嘴角微颤,似颇为骇然。
袁韬强压情绪,自思不管这姓赵的出身八队也好回营也罢,其目的竟然是想整合川中所有义军势力,这不是赤裸裸地挑战自己的权威是什么?只这一点,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