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城方面的确是有备而来。
确切的说,那里已经布下了赵营的主力部队。此刻,数以千计的兵士们全都陈布在广袤的城外平原上,靠着城池,静静等候着官军的到来。
当祖大弼清楚的看到紧闭着的褒城城门以及地平线处若隐若现的一层黑线,他确信,自己被人摆了一道。看这种情况,说什么内应,其实就是想赚自己来到这里。瞧那排排列好的贼寇们,他才不信这是褒城用来欢迎自己的仪仗队。
不过他不在乎。打了这么多年仗,他深知留后手的重要性。他不傻,也猜得出褒城过来的消息有很大概率为假,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再要求略阳的费邑宰与祖杰前来助战的原因——是真也好,是假也罢。真了最好,即便是假,他也能靠着自己的实力,把假戏给做真了。
战场上千万不要指望别人,没有人靠得住,除了你自己。
祖大弼驻马遥望片刻,基本确定了城外的形势,随着他部中正兵旗开始大幅度地摇动,一千五百马军开始向一侧聚拢。于此同时,在褒城的城墙上,披挂整齐的熊万剑一声令下,早已预备好的弓弩手开始朝着垛口外放箭,力图将祖大弼的军队逼向另外一侧。而赵营的主力部队,则如同松木林般,依旧纹丝不动。
费邑宰与祖杰的部队很快聚了上来,他俩也吃了数十年的刀头饭,见此阵势,自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既然决定出来了,那就得做好应变的准备。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能对祖大弼撒了出来,对方毕竟在辽东有权有势,辽东出来的军将,哪个不把辽东祖家当成自己仕途的靠山?吃一时的亏不要紧,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倒一辈子的霉才是真的缺心眼。
祖大弼的马军朝东面收拢,西面城墙上齐射下来的乱矢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杀伤。但祖大弼从不是个乐于吃哑巴亏的主儿,在他的指示下,费邑宰抽出了十余小炮,开始胡乱向城上轰击。这本来就是报复性的反击,发炮前炮手们甚至连瞄准都没瞄。虽说大部分的炮弹都完美掠过了城上,落到了不知何处,但也有三两个凑巧击中了城垛与敌楼,巨大的轰鸣以及飞溅的碎石瓦砾立时边将城上熊万剑等人的气焰杀下去一大截。
祖杰跳下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堆,钻到祖大弼面前问道:“总镇,怎么打?”他在问话时,身边不断有疾驰的马匹或是奔跑的兵士掠过,纷杂的吵嚷以及甲片之间的碰撞声很大,相隔咫尺甚至都很难听清对面的讲话。但从军这么多年,祖大弼看一眼就知道祖杰口型表达的什么意思,他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