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性,没十天半个月,陕北的局势难以明朗。而略阳方面既败,单凭败回的祖大弼部以及费邑宰、祖杰的残部,自守尚可,再度出击也无可能。故而总体来看,赵营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应当可保平安无事。
然而,这只是“应当”,局势这件事,如同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就说几天前,谁料得到原本还算稳固的褒城会突生大乱?况且汉南的覃进孝胜败犹未可知,如果他输了,四川总兵侯良柱得以顺利出川,那么在元气没有恢复之前,赵营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川兵的进攻的。此外,还有一个变数,那就是西安的孙传庭。这家伙当初联合祖宽扳倒了老闯王高迎祥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但赵当世从未放松对他的监视,综合渗透到北面的夜不收、斥候等传回的消息,赵当世得知孙传庭这段时期以来一直在“励精图治”,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孙传庭致力于安稳自己的大本营,而且就结果上来说,成效显著,他这么做,未尝没有“厚积薄发”的可能。此人一日不死,赵当世就一日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赵当世猛然又想起一事,即是数日前得知的李自成有意南下汉中府的消息。这个消息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属实,可一旦李自成真的来到了汉中,整个陕西的形势以及赵营的命运必将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然而现在,赵当世还无法预见此事成真的后果对于赵营是利是弊。这种事,目前也没有成熟到能放到台面上与军将谋士商议的地步。
思绪万千,赵当世看着堂下的石阶怔怔出神,面前一个半跪着的兵士正在禀报留守城固的王来兴部的一些事宜,他却是半点也没听进去。那兵士说完了不见赵当世反应,有些不安,徐珲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转身对赵当世道:“掌盘,适才入城之时,有些异样。”
“嗯?”赵当世头一抬,很快想了回来,“你说的熊万剑?”他、徐珲以及侯大贵都不是粗心大意之辈,全都注意到了熊万剑的颓丧状态。
侯大贵咳嗽一声道:“姓熊的魂不附体,全无一军之主的气概。反倒是另外两个家伙,神气活现。”
徐珲点头道:“我看那两人径直与掌盘来去,却是全然不将熊万剑放在眼里,只是那熊万剑早年也是有名的凶悍之人,居然如此作态,想来只有一个可能……”
赵当世知其意,轻叩桌案道:“城中的实际掌权者不是熊万剑,而是那两人?”
徐珲摇摇头,道:“我看不像。那两人虽然主动,但谈吐之间还是缺乏底气,也并无过人之处,单凭他两个,恐怕无法制住熊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