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从熊熊燃烧着的战车残骸后奔出。这一次,官军的游兵复出,轮番射击,一时间,赵营的先锋队的势头大大受阻。
几枚弹丸“叭叭”打在秦雍脚边,溅起的砂石全都弹到他脸上。他浑然不知,蹲下身,冲身后招手。这时候,已有十来架竹梯搭上了沟壑,从后而至的先锋队兵士只在上面踩踏一下,就借着反作用力跳到了沟壑对面。有许多兵士跳得太猛,收不住脚,刮擦到了拒马鹿角的尖头,剧毒闪电般袭遍全身,他们尖嚎着跌落深壑,那发自内心的绝望之声甚至冲破了喧嚣,传到了双方每一个兵士的耳中。
“咚咚咚咚”
正胶着时,旌旗蔽空的二营阵中不失时机地开始大规模擂起战鼓,雄浑的鼓点声一下一下,与兵士的心跳节拍相合,莫名给人带来强烈的勇气与动力。李自成重重喘了两口气,怒骂:“侯良柱个贼怂,真个狡猾。”以游兵诈败,适时而出——在如此惊醒动魄的情况下还能临时施展计策,侯良柱的确有两把刷子。
“先锋队若挫,则我兵锋便挫。”田见秀到底年轻,即便有看清局势的能力,仍不免将焦虑挂在脸上。
赵当世见二人向自己看来,观察前方道:“先锋队尚有数百,路径未及铺开,自后添油只是徒然。”如此说着,视线忽而向西面一转,举鞭而指,“方才官军游兵退却两侧,我见其等在西面秩序稍乱。这时再出,官军西面军阵目测因此有所紊乱,不若以马军冲之。”
侯良柱在前方部下了重重阻碍,但为了不自困一隅,也为了便于临时调整甚至利于追敌,他在两侧只是简单布置了防线。赵当世心细如发,从细微处察觉到了机会,因此提议。
“不可。”田见秀当即反对,“官军留两侧,自有防备。但看其两翼布军甚众,若突入,未必有利可图。”
“非也!”赵当世毅然反驳,“你只见其两翼人众,却没见他阵列排布。两翼人虽多,却呈长条,自西面而入,厚度并不大。且侯良柱本阵居后,当中一片,皆为散落在前的游兵,如何能当我锐骑?”
“可纵然突入,侯良柱本阵层层守护,亦无机可乘!”田见秀清秀白皙的脸颊因为激动微微泛红,不依不饶与赵当世争辩。
“此言差矣。此一突,目的不在侯良柱,而在于我军之先锋队。”赵当世依然坚持,“从西突入,自东而出,可直接扰乱官军游兵腹背,其惊惧自疑时,便是我军的大好机会!”
田见秀闻言不答,抬眼看向一脸弘毅的李自成。李自成思量须臾,拍髀定策,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