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叫他在滋扰军心。”
“旗帜还有。何总管已经差人去取了。”庞劲明低声道。
昌则玉就在身边,两人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等庞劲明说完,他微笑着说道:“主公,此大好事耳,应该口耳相传,为何惩处口舌之人?”
赵当世疑惑道:“军未出,帅旗就陨落,如此丧气,何好之有?”
“古语有云‘旗开得胜’,今未战而旗自开,不是喜兆是什么?”昌则玉一捋美髯,摇头又道,“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众目昭彰,主公再怎么掩饰,却如何能塞众军之口?倘若一味威压,军心恐怕反而不稳。不如将‘旗开得胜’之语传扬出去,军心自安。”
赵当世闻言,喜道:“军师所言极是,正该以此行之!”一旁正准备下去揪人的庞劲明听到,也是叹服不已。
很快,大旗重新竖立而起,“旗开得胜”之余同时传遍全军,军容明显一振。
赵当世满意四顾,与昌则玉并马而行,道:“昌先生,你觉着此次出川是否可行?”
昌则玉不置可否:“事在人为,行与不行非只言片语可以断论。”说着目光骤然一敛,显得极为炯炯,“值我军存亡之秋,就不行,也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赵当世边点头边道:“是,困于川中囹圄,实难发展,出不去,便是死路一条。”同时将声音一沉,“我军的方针,只有一个,尽早出川,城池关寨,可绕就绕,绝不恋战。”
昌则玉颔首道:“正是,做事需有目标,全军朝一处使劲,事半功倍。倘若漫无目的,东一耙西一耙的,不过分散精力,自取缓死而已。”
赵当世附和两声续道:“不久就要进潼川州,闻听那里有张、孔二部,不知昌先生如何看待?”
昌则玉不假思索回答:“张令、孔全斌皆良将,所部兵士亦百战老卒,与之火拼,有弊无利。且陕西洪承畴蠢蠢欲动,若与他二人缠夹不清,恐延误时机,反遭重重包围。潼川州是一道鬼门关,过了,往后的路就好走,过不了,纵孙武复生,也无回天之力。”
他见赵当世沉吟不语,又道:“川中所谓‘天府之国’,无非成都周遭平坦膏腴土地罢了。其余地方,皆可说为荆棘鬼蜮。走陆路,关山阻隔,堡寨遍地,加之大雪欲来,料之绝难行走。”
赵当世闻言依旧沉默。他沉默,是因为深知昌则玉话中道理。川路之难行,不是说说而已,真走起来,才知千难万险,实在一言难尽。两年前赵营出川的困顿景象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