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命运弄人。若是能暂缓一二日,等我营赵总兵引主力到了,想必令尊性命可全。”
郝鸣鸾将脸一板道:“你说错了,不是家父性命可全,而是房县可全。家父为房县宰治,虽未能守住县城,但与县城共存亡,也称得上死得其所、死有荣焉。”
“郝公子说的是。”
郝鸣鸾额头微仰,叹道:“家父自去年上任,拟成治县条陈数十道,无不是切中关键的善举。惜乎献贼遽起,空有一身热血抱负,却未及施展开来。”说到这里,黯然神伤。
杨招凤随着默然片刻,转道:“听郝公子口音,不是北人。”
“在下世居扬州府,及家父为官,方来此处。在下此前亦在南京国子监就学,这几月替家慈来湖广省亲,岂料”
“时运难测,郝公子节哀顺变。”杨招凤不住咨嗟,“献贼既起,湖广不日必成修罗场,郝公子前途要紧,等我军暂定,搜得了令尊躯骸,便可送郝公子启程归乡。”
“不必了,我决定不回去了。”
杨招凤一惊,问道:“这是何故?”想了想道,“献贼势大,若公子想凭一己之力为父报仇,恐怕行之不易,徒然送了性命。”
“我知。”郝鸣鸾肃然道,“家父惨死,我未随行九泉,为的就是一雪大仇。大仇不报,回去也是行尸走肉,赧颜苟活罢了。”
“可”
“杨兄意思在下明白。献贼非一日可除,父仇亦非一日可报。故而只要献贼还在一日,我便一日不回扬州!”郝鸣鸾忽而停住脚步,旦旦而言,“纵步家父后尘,也无怨无悔了。”
杨招凤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喉头一噎,还有别的劝阻之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几个时辰后,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迎来了曙光。
待在金牛寺的赵当世也很快得知了房县的变故,七里匾的晨雾未散,一千无俦营兵士已经抵达,与飞捷左营相合。房县县城既落入贼手,张献忠与罗汝才再不会守城,毕竟有着数万之众。赵营要强攻下来,难度过大。赵当世当机立断,不往县城前进,而转向东北青峰镇,直接攻击盘踞在那里的西营兵马。
韩衮军虽然暴露了,但毕竟伤了张献忠,而目前房县上下局势未定,西营与曹营既要进一步搜杀剿清城内外零散的反抗分子,也要抓紧时间剽掠劫夺,这么多事虬结在一起,赵当世估计赶在房县西营主力协调完成前,至少有一到二日的时间作战。
于是赵营兵马继续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