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信念,就能一步步削减自己的罪孽,直到最后升华的那一刻,永享天国之乐。”
覃进孝不屑道:“按你说的,世人都有罪,但有些天生就是滥好人,从没做过亏心事,他们也有罪吗?”
何大化严正道:“但凡人,生来就有罪,即便天主座下的诸圣贤,也皆因摆脱了所有罪孽方能超凡脱俗。”
“杀人算罪孽吗?”
何大化不防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一下犹豫着点头:“算”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不安地看向覃进孝挂在刀柄边的手。
覃进孝面色冷峻道:“我十三岁开始杀人,至今亲手杀的、借别人手杀的人数岂能计数?若是寻常人尚且要花一辈子来赎罪,我却要花多少辈子?与其夜夜在赎罪中挣扎,倒不如趁还活着多多潇洒快活,至少下了地狱,也不枉此生。”
何大化怔而无言,他畔的少女却道:“你承诺放左帅过山,就是一件好事了。天主会看到你的努力,至于能抵消多少罪业,自有天主评判。无论过程多少艰辛,等到你人生的最终一刻,天主必会给你一个公的裁决。”这声音悦耳婉转,字正腔圆的官话中微微夹杂了些楚语的韵味,几如山涧流水般轻灵动听。
说话的是何大化的女儿,少女替忐忑的父亲解了围,笑容满面直视覃进孝,她的脸蛋好像绽放的白兰,人看了心也不由自主跟着愉悦起来。
“这是你的女儿?”覃进孝从来忍不了别人插话,一股怒意升到高点,却在看到那少女的一瞬间陡然跌落谷底。
不等何大化张嘴,那少女大方回道:“应绘衣,叫我绘衣就好。”
杨招凤笑着道:“你爹姓何,你姓应,是随母姓,还是你国别有风俗?”
何大化红着脸回答:“她生在大明长在大明,和鄙人不同。她娘亲乃沈垭本地人,倒也不姓应”
绘衣解释道:“我这名字不是随意起的,可有来历。”接着清清嗓子,好似学着父亲的口吻说话,“沈垭原先来过一个去武昌府应试的秀才,受我爹的接待,便吟了一首诗赠我。诗里头有一句‘应是留花处,细把铅华绘彩衣’,我觉得好听,就取‘应’、‘绘’、‘衣’三字组成了汉名。”众人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有几分憨,均笑了起来。
也许是被绘衣开朗的格与笑容感染,本有些局促的气氛登时就活络开了。
覃进孝的冷脸亦如冰雪消融,温和不少,对何大化道:“你回去吧,左良玉一个人要出山口,我会放他走的。”
何大化再次道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