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贵这几的烦躁他看在眼里,心知以侯大贵的暴躁脾气,早晚忍不住再次强攻城池,故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郑时新担忧道:“大雨如注,贼兵严防死守,怕不好打。”他虽说高体胖,可在赵营中是有了名的“小心眼”,此前侯大贵因怒攻城,他的靖和中营当了好几次的先锋,折了不少人,他心疼得很,很怕再次被派去当炮灰。
侯大贵清清嗓子道:“我意已决,十之内必须打下汝宁府城。”
郑时新心头一颤,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个打法?”他暗自下决心,倘若侯大贵依然执意蚁附强攻,他拼死也得把侯大贵劝下来。纵然得罪了侯大贵,好歹还有自家两个哥哥撑腰,侯大贵应当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然而却听侯大贵长吁口气,双手拍腿道:“这次不蛮干,咱们用巧劲儿。”
“巧劲儿?”张先壁与郑时新对视一眼。
侯大贵点着头道:“我听说军中现有些患瘟的兵士?”
张先壁与郑时新本等着他称述计策,没料先听到这句询问,愣了愣神道:“是这两年瘟疫肆虐各省,军中兵士有些也沾染上了。好在吴大夫已有措施,所有病患时下都集中监护起来慢慢治疗了。”
早在崇祯六年,久旱不雨的山西就开始出现了最初以老鼠为寄体进行传播的瘟疫,时人多称之为“鼠疫”,又称“疙瘩病”。天灾不绝,流民迫于生计徙转不定,传染极强的鼠疫也随着人口流动从山西广泛传播到了河南、北直隶、陕西等临近诸省,至崇祯十四年尚未断绝,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每年的四月到六月,乃是鼠疫爆发的高峰期,一人患病瞬间便阖门感染,患者先是在躯干肢结出生出小瘤,继而“饮食不进,目眩作”,伴随呕出“如西瓜败“的溃疡腐皮烂,最后在极短时间内便气绝亡,“虽亲友不敢问吊,有阖门死绝无人收葬者”,药剂不治,十患九死。鼠疫传到人口密集的北京,比屋传染,排门逐户无一保全,商贩军民俱难逃其祸,乃至曾遍布北京街头巷尾的叫花子也一时绝踪,繁荣的北京城“人鬼掺处,薄暮人屏不行”,犹如鬼城。
东南来的大夫吴有三年前随赵当世抵达范河城定居,并加入赵营医药坊,走访湖广、河南等地调查研究鼠疫,成效斐然。他否认了一般大夫认定鼠疫来自人体内固有寒气的说法,指出了鼠疫是由外
界侵犯人体的“疬气”所致,故而首先倡议接近病患者需要先用布缠住口鼻,预防疬气入体。此外,又通过试验,调配出用白芍、黄苓、甘草七味药互以比例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