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志哽咽着,而周围一众军官和指导员皆沉默,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没有言语。
张越景黑着脸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南边襄阳城所在的地方。
“襄阳城内还有很多被抓住的民众吧?”
温安志点头。
“是,被抓住的壮丁壮女有一大半都在襄阳城内,樊城的是少数。”
张越景惨笑一声。
“咱们都是罪人啊,为了所谓战略大局,居然忽略了这种事情,用脚指头想想也该明白,宋军又如何会爱护民众呢?
他们只会把民众当做消耗品,一边强行驱使他们做活,一边虐待他们,打杀他们,咱们攻击越是强势,民众就越是会被宋军残酷对待……”
温安志闻言,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之前也有这样的担忧,但是我并未想到他们凶残至此,仅仅两月余,便折磨死了一万两千人,一个月六千人,一天便有二百人被折磨死……我是书记官,这是我的责任。”
“不是你一人,而是我们都有责任,我们只想着什么围点打援,想着什么全部歼灭,想着什么青史留名……”
张越景捏紧了拳头,紧咬牙根。
“可是我们征战的目的不是这些,我们一路征战,为的是解放所有人,是砸碎他们身上的锁链,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吃饱饭,穿暖衣。
这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早该想到的,他们活着,我们做的这一切才有意义,他们要是死了,我们砸什么?人都死了,哪来的锁链让我们砸?”
众人心中酸涩,内心煎熬,方才有的一些攻破樊城的成就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悔恨。
此时此刻,他们骤然想起,他们一路征战的目标,不是建功立业,不是青史留名,而是让底层民众吃饱饭,穿暖衣服。
这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如果失去了这个基础,明军和宋军又有什么不同呢?
张越景的话像是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每一个听到他说话的军官、指导员的心口上。。
所有人的心口都多了一道伤痕。
不论何时痊愈,总归是有一道抹不去的伤疤留在那儿。
每个人的心头也由此升起一股无名火,这股火焰越烧越旺,越烧越猛。
张越景做大军司令官有些年头了,这個职位要求他修身养性,沉着冷静,多读书多练字,培养出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