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太太本没有什么冲突,可自打初见之后太太便一直对她不善,算来她与太太之间的芥蒂就在于这里吧!
凤凤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太太看见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太太会惊恐、会如此恨她、会看她横竖不顺眼的刻意折磨她……直到当下她见到了大太太,她心中才疑窦顿开,原来就是因她与年轻时候的大太太面容酷似……
如此又可探寻到,大太太与那三姨太被抬为正室的太太,二人之间定是不睦、甚至有着不共戴天的一抹怨仇!
凤凤心中了然,方持了探寻的感情重新审视眼前的大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作弄在驱驰,她当真自那盈盈眉眼间瞧出了自己与大太太的一抹相似。
念及大太太方才的话,凤凤知道自己让她触及了不愿触及的回忆、伤了那一颗哀凉的心。她便很不落忍,觉的这委实是自己的罪过;想开口劝慰几句,又诚然不知该如何措辞。
不过,须臾的恍惚后是大太太先回过了神。敛目侧首、徐徐的做了一个吐纳。
凤凤压住前话不提,开口问的关切:“这么多年了,大太太还好么?”
大太太闻言陡一侧目,面上神色并着语气骤凛:“你也以为我就是个疯子?”似问似叹,似愠又非。
凤凤被这气场震的一颤,连连摇头:“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牵心着大太太……不知大太太时今,又打算怎样从长计议?”她一乱,生怕被误会了自己,忙解释不迭。之后又极快的压住乱绪做了平复。
还好,大太太似乎并没有与凤凤较真的意思。她转过面目,对那泛黄屏风旁燃着的一盏烛台凝目浅浅:“世人都道十八年前万家的正房太太神志不清,老爷为行救治而将其送往国外静养……可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疯过!”这是她心里一道郁结,也注定会随着一生的意难平,掺着血也揉着泪,是当真一阕长歌当哭的血泪史!
凤凤心头一紧,着实可怜这个心强命难强的女人,她身为正房太太却被自己的夫君关入厢房囚禁十八载,世人眼里享尽荣华的背后却是何其潦倒颓废的浮生流景……这还只是凤凤所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悲辛苦痛又有多少?这个女人何其可怜,若是这样让她尝尽荣华尊崇后无比残忍的剥夺这一切,倒还真不如当初一开始时就不曾领略要好太多!
微弱的烛盏被风涣散了烛烟、缭乱了默然垂下的一滴烛泪,为这一幕陈年往事的开场做足了意味弥深的铺垫。
似乎这一夜注定会是浮生里不平常的一夜,是注定要被后世所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