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回府当日抱了老爷,回屋后泡了一整个时辰的澡,知道的说她抱了自己的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抱的是一坨屎。
二人往玲香院走去,走了几步,水玲珑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水玲语怎么样了?”
枝繁压低音量,表情很是小心谨慎:“奴婢听说三小姐醒来后跟冯姨娘大吵了一架,具体吵什么不清楚,但杯子盘子摔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是谁摔的。”
水玲珑看向枝繁,发现她眉头紧皱:“你可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枝繁点头:“奴婢在府里呆了八年,虽说比不得柳绿和叶茂是家生子,但与奴婢同时入府的老乡正好在三小姐的院子里当差,这些年林林总总的消息奴婢也听了不少,冯姨娘和三小姐都是出了名的温和性子,莫说摔东西,便是讲话大点儿声都是不曾有过的,而即便冯姨娘责骂了三小姐鲁莽行事、害人终害己,三小姐也不该还嘴才是。”
“是啊,真的……很奇怪呢。”或许,水玲语知道自己一双手废掉再也无法调香做胭脂,是以性情大变?水玲珑目视前方,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句,又道,“你的老乡叫什么名字?”
“绿儿,原先是个二等丫鬟,翠儿死后,她被提拔到三小姐身边去了,不过她和奴婢是同乡的事别人并不晓得,她娘做了寡妇才带着她嫁入我们村儿,她入府时用的是原先的户籍。”枝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不像从前那样藏着掖着邀功了。
水玲珑侧目看了她一眼,会心一笑,但也没急着表扬或赏她:“去钟妈妈那儿领二两银子,按照绿儿的喜好备点薄礼,她成了一等丫鬟,知道的东西想来也会慢慢多了。”
“是。”
水玲语毕竟是冯姨娘的亲生女儿,由不得水玲珑不多个心眼儿,她救过水玲清不假,但坑了水玲语也真,没办法,她锱铢必较、心胸狭隘,翻起脸来六亲不认,别说与她交情泛泛的水玲语,哪怕是帮过她的冯姨娘突然举着刀子冲过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先割了对方的脑袋。大抵这辈子,她就是个恶人了。
……
叶茂买完东西回府时,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她背着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呼吸吐纳到空气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雾气,走着走着,包袱有些从肩上滑落,她抬手撸正。
突然,两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嬉笑着朝叶茂冲了过来,也不知是走路不长眼,还是刻意为之,跟叶茂撞了个结结实实,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钻入鼻尖,叶茂打了个喷嚏,随即,一屁股坐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