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我怪我,我(身shēn)为你的夫君,多年来能给你什么?什么都没有,只让你受苦,我只怕对我失望,离开我……我更妒嫉那默延啜,为何在你遇险时,他总会最先出现救你,老天待他太厚……我只是又怕又妒,怕你失望于我,怕你移(情qíng)于他……”
她万没料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甫从出世,因着玄宗宠(爱ài),便被众人捧至天上云端,兼且文武全才,英俊倜傥,自信自负与生俱来,泰山崩于面前不变色,放眼天下,怕是无人被他放于眼中,视为真正对手。如今,他竟亲口说出“害怕”和“妒嫉”二字。
这般讳莫如深的心事,他绝不肯承认和面对。
今(日rì),他竟然亲口向她倾诉。
莫非,真是误解了他?
他顿一顿,继续说道:“今(日rì)我脾(性xìng)这般难以控制,其实还有一事,说起来,全是我迁怒于你,对你不住。”
她听他此言语调极为沉痛,不(禁jìn)抬头问道:“朝政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俶摇头,“乃是军务。金城郡传得消息,南诏和吐蕃乘我大唐内乱之机,组成联军,已于十(日rì)前攻占金城郡,金城群多名守将力战殉国,陈周生死不明。”说至最后一句,长长吁口气,眉宇凝重。
竟然如此!金城郡一失,不仅西北无要碍可防守,更兼李俶多年来苦心经营之嫡系兵力,全然被毁,为公国私,这层打击均是难以承受。回想今(日rì),他先是得了金城郡被破消息,心中已经悲痛烦闷难抑,更兼被人告知自己与默延啜私会茶馆,他开始定然不信,谁知竟然碰个正着,心中怒火上抑,终于发泄。
她默默仔细凝视他面庞。他军务缠(身shēn),肃宗对他有疑,张淑妃与李辅国笑里藏刀,军丁不服管束,太原常山战役频频告急,他(日rì)渐憔悴沉闷,睡眠中偶见咳嗽。内忧外患,他所承受压力、阻力,实不可想象。
他是人,不是圣,更不是神!
寻常夫妻皆知互体互谅,她何以这样不能理解他,只为自己往(日rì)所受苦楚伤痛,竟脆弱至此,不肯相信面前之人,只朝那狭隘胡同中钻。
与默延啜会面之事,本是她有错在先。
这一场误会煎熬,终于可以冰释。
她(身shēn)子微微前倾,乌黑的发丝柔滑飘逸,软软的摩蹭在他颈下,纤足轻点,唇盈盈印上他的下腮。李俶(身shēn)躯一麻,低头伸手勾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