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烈儿回来了。”于烈拉着母亲的拐杖,忙跪地叩首。
老妪面上神情甚是激动,顺着拐杖摸索着,终是摸着儿子,可当触到于烈身上甲胄一瞬,当即变了脸色。
“烈儿,母亲不是教过你吗?既是从军为国,一日不曾卸甲,就莫要回来...保境安民,乃是行伍之使命,不可舍大家而为小家,你这一身甲胄,是不是偷跑回来的?”于母语气,甚是严厉。
跪地的于烈忙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是单将军有令,让我护送贵客...可贵客却想来家中做客,故而...”
“还来撒谎。”于母举起拐杖,摸索着挥向跪地的于烈。
于烈虽是军中硬汉,亦有甲胄护身,可于母眼盲,挥动拐杖之时不曾收敛,直敲在于烈后背肩头与头盔之上,于烈依旧跪得笔直,不曾躲闪...
顾萧瞧见训儿的于母,明明盲了的目中已微泛红,可依旧未有停下手中拐杖之意,忙翻身下马上前,开口道:“老人家。”
听得有旁人开口,于母止住手中拐杖问道:“是哪位大人光临寒舍?”
顾萧忙快步上前,把住拐杖末端道:“老人家,于将军并未欺瞒您,确实在家初入雁北,投入单将军麾下,也是在下想来于将军家中做客,却不曾想,让老人家误会了,还请老人家多有恕罪。”
听得此言,于母面上严厉顿消,忙摸索向儿子,心疼道:“你这孩子,为何不解释,疼了吗?”
“母亲教训,儿子不敢躲闪。”于烈见母亲怒火已消,忙拉过母亲苍老手掌,抚向自己面颊。
于母哆哆嗦嗦地抚摸着多年不见的儿子,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止不住地落下,连声道:“好,好好。”
言毕方才想起尚有客人在旁,忙让开道来,向着顾萧方向开口道:“既是单将军贵客,快快请进...烈儿,快邀客人进门。”
于烈向着顾萧微微点头致谢,忙起身扶这母亲,引着顾萧向院内行去。
顾萧确没想到,堂堂雁北指挥将军麾下偏将的家,竟会是如此寒酸模样,更不曾想到,这样的一个眼盲老妪宁愿独自生活,也不让从军的儿子回家照拂自己,这等胸襟,让身为男儿的自己也不禁惭愧。
望着有说有笑的母子两,想起自己身世,少年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身后士卒亦不想破坏自家将军难得母子团聚,放下箱子后,向着顾萧一礼,便自去院外守候。
就这么凝立小院之中,少年望着甲胄满身的将军在灶台旁的恭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