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忠有些讶异,“流犯在外,还敢跟官差们起冲突?”
“小的没敢离太近,跟旁边的犯人打听的,听说好像是犯人里面的谢家人。”那家丁道。
“谢家?”
“嗯,谢家那个叫、叫谢豫川的,好像跟头领熊大人正在对峙。”
闵忠这下脸色不太好,心里一时有些后悔,也不知道跟着他们这支流放队伍,是好事还坏。
“闵管事,官差们要是路上压不住他们这些犯人,恐怕也不是安生的地方。”身后有押行的武师父上前说道。
闵忠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还以为找个靠山。”
现在前面的队伍自己都要闹出事。
一大群的差爷们呢,连一群手无寸铁的犯人也看不住?
武师父说:“我过去瞅瞅。”
说完把手里的大刀扔给同伴,大步流星走过去查看情况。
一百多犯人身形憔悴,押解的官兵们走了大半天,神情也很疲惫。
身体累过度了,人的脾气就很难好。
双方都一样。
“别人都听话,偏你们谢家事情多。”
“我们一不逃二不闹,是方才差官不分青红皂白。”
谢豫川淡声道:“日行五十里已是极限,大人不妨看看众人,可还有体力挨上鞭棍。刚出京师这才多久,闹出人命,大人也不想如此,何况后面还有两千多里。”
谢豫川说的,确实是熊九山心里的想法。
松江镇就出了事,若是再出事,队伍还怎么待。
但若是谢家不服管教,其他人也会照葫芦画瓢。
谢豫川见熊九山神色中松动,也知道此情此景,不是他们谢家从前。
他双手交于身前,给了熊九山一个台阶。
“身有重伤者实在行路艰难,大人慈悲。”
熊九山沉声道:“本官再给你们谢家一个机会,若还有下次不服管束,定让你们全家枷锁镣铐不得自由。”
熊九山一句话,谢豫川拱手。
官兵们骂骂咧咧地散开,继续赶人,但有熊九山的命令在前,手段不如之前那般狠戾了。
前方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后面的人也不用再像先前那样疲于奔命。
闵家的武师父过来看了会,目光在谢家人中间的那名年轻人身上多打量了一会,回来向闵忠复命。
“一点小矛盾,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