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听得好好的,偏他想法多,竟问一些长辈们无法反驳的话。”
张氏也笑:“对对,我还记得,他二叔有好几次,被他那些歪理噎到说不出话来。”笑过后,摸着眼角笑泪道,“他二叔要是还活着,知道咱们谢家供奉了一百多年,神明终于显灵了,还是豫川这最不信家神的小子通了神,不知会是什么样子的。”
周氏闻言,眸光柔软地看向妯娌张氏还年轻的侧脸。
“流放的日子太苦了,你当初有机会离家的,真不应该再这样,何必什么苦都吃?”周氏仍很心疼她。
张氏啧啧道:“大嫂,你又提这事,这事不都早过去了么。”她细长的指尖轻点身旁帮三夫人沈氏穿针引线的侄媳妇阮氏,道:“阿南娘家那般好,最应该归家的就是她,大嫂怎的不放你儿媳归家,偏劝我一个没娘家可归的人,哼。”
这无妄之灾顶的,阮氏一听就回头道:“二婶与母亲闲聊,干嘛说到侄媳身上,阿南何时不孝敬您了,二婶这样扯我。”
张氏一把搂住她,“就你耳朵尖,嘴巴利,是不是?小没良心的,二婶平日里对你不好吗?”
“好、好、好!”阮氏哪里说得过她。周氏拉了她一把,“你别拿她打趣了,聊的是你的事,京师侯府回不去,总能回江南外祖家不是,一封书信的事,母亲都能应。”
张氏低头轻掸了掸破旧的衣袍,“母亲能应,我不应,我就喜欢做二郎妻,就喜欢跟大嫂你做妯娌。”
周氏欲再说,被张氏打断,笑道:“大嫂如今说这个可晚了,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了,您还想着让家去呢?”
这话才说到了根本上,周氏长叹一口气。
张氏想得开,扯来沈氏旁边几块碎布,帮着她整理。
“自从公府抄家下牢那日,我就想得清楚,谢家遭了宫里忌恨,我身为谢家妻,别说侯府那种腌臜地方我嫌太脏,就是回了江南外祖家,也不见得能过的多好。”
做女红的沈氏抬头看了二嫂一眼。
这些话,她还从未在张氏的脸上看到过蛛丝马迹。
张氏的话,触动了她某根神经,不自觉看向在另一边跟谢武英、谢文杰他们正说话的女儿谢祯。
张氏口中预测的处境,不正是谢祯已经经历完的么。
沈氏低头,一边做好一边听着。
张氏也注意到了三弟妹的变化,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氏的手腕,“不是说谢祯,三弟妹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