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没一会一家人吃完,顶着漆黑的夜色去外面的窝棚里找能休息一夜的地方。
外面,都是惨不忍睹的可怜人。
无权无势、无钱无食,就差一口气就能归西,庞既明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过来,许多盯着他们的目光麻木空洞。
也有几道目光不怀好意地落在他的家人身上,看他妻子眼中放光,看他两个孩子嘴角流口水。
庞既明恶狠狠地瞪回去,那些目光不甘心的散了去。
妻子和孩子紧紧抓住庞既明的衣衫,顺着窝棚边沿,终于找了一处犄角旮旯的位置。
那里,刚好躺着一个他们熟悉的身影。
铁牛晚上啃完饼子,在窝棚里睡的好好的,一翻身发现身旁堆了一家四口楼在一起。
一张黑黝黝的脸,在夜里僵在干草堆里:“……”
啊?
铁牛很快认出了对方四个人,正因为认出了庞既明的身份,他更不理解了。
寂静的窝棚里,四周都是驴粪蛋子的美好香气。
铁牛诧异道:“这地儿味大,你们……”
就因为这个位置跟让别的地方比,让人难以忍受,他才苟在这一处角落睡了一个安稳觉,没人过来跟他抢。
怎么翻个身,旁边长出四个人?
深更半夜的,两个孩子惊吓过后,倦意袭来,早就在他和妻子怀里睡着了。
此时他实在不愿意再因为“争夺”地盘这样的事情,跟其他流犯起冲突,尤其是眼前看着干瘦但实际很有股子蛮力的铁牛。
铁牛刚一皱眉,只见巴掌大的小半块干粮递到他眼前。
吃的?!!!!
铁牛眼睛都盯绿了!
他刚要伸手抢过来,突然顿住,歪着头紧皱眉头微抬下巴,冲庞既明道:“什么意思?”
“容我们一家四口在这里睡一晚。”庞既明低声商量道。
铁牛狐疑地打量他,目光又从他们怀里的两个孩子头顶划过,直勾勾盯着庞既明手上的那小块干粮,借着一点月色,他发现那好像是块面糕?
这玩意不是解差们手里才有的吗?
他见押解的差官里有几位大人吃过。
铁牛喉结滚动,狠狠咽了咽口水。
就在庞既明以为这半块解差赏的面糕留不下的时候,只见铁牛忽然翻身又躺下了。
“你们不嫌味儿大就行。”
旁的,铁牛啥话没说,吃的也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