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知县衙门也离着萸城过远,这边出事的话,远水救不了近火近渴,那萸城城守向自家上差求支援的时间,都不如去求隔壁京卫府搬人。”韩其光其实对熊九山的想法不太赞同。
谢豫川替熊九山说了句话,“我虽然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什么其它差事,要带到北地,但却能感觉他押解流犯的职责,比之他自己的要事,应该不是首要,所以押解之事,一路但求平稳。”
韩其光冷哼一声:“他以为他押解的流犯,真是普通的流犯吗?还只求平稳,只要你们谢家的人,不在路上死个精光,根本就不可能有安稳的差事,他把朝廷想的太好了。”
谢豫川没说话。
身后,陆陆续续有家人从睡梦中醒来的身影。
谢豫川低头,看见脚尖下的几粒碎石渣。
小小一粒,看着不起眼,若能积土成山,积水成渊,积聚在一起的力量,自然不可小觑。
无论何时,自己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手里能为韩其光驱使的一支人马交给他来号令,他需要清楚知道两方信息。
一是,山寨的具体防御图和人马。
二是,虞城内的乡绅富商情况,以及城守大人的情况。
这两方信息,韩其光说:“伱给我三天时间,我帮你摸个七八。”
谢豫川想了想,说:“那就进城。”
“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劫匪下山,城中百姓如何安置?”
谢豫川看了他一眼,“匪徒做大,非一日之功,百姓整日与虎为伴,焉能不提心吊胆。”
“若城中百姓素日平静度日,那山上匪贼便不会是城中百姓惊惧之人。”
“若是,百姓恨官府剿匪不力,此次就算为民除害了。若那城守心系百姓,送他一份除恶安民的功绩又如何。”这一点,谢豫川想得很明白,“有了这份功劳在手上,他也有了能跟地方豪强掰手腕的分量,往后做官也顺当。如果他也同那些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那削削他们的气焰也是一桩喜事,于情于理,此事可一试。”
韩其光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相识多年的好兄弟。
谢豫川他好像变了呢。
变得比流放前更有底气了,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想,流放途中,他谢豫川还能保有这一份心力,也实属是让他意外且佩服。
这就是他韩其光的兄弟!
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