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澜敛眸不语。
望着顾重月,似乎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当今国师便是云家那位盛名在京的云家大公子。”顾重月望着云安澜,诚恳的说道。
云安澜的神色更暗淡了,手里重新抓起了竹叶,声线很低:“国师之选,本不是我。五岁那年国师选的人死在了国师府,若此事传出去,对国师府便是损失。
甚至连国师府的名望都会被人怀疑。
每一代的国师,都是命运极好,身份尊崇。若他配不得国师府,便不会入选为国师的继承人。
也便是那个时候,师傅重新起了卦,择了我做国师。
那时……他想要云家满门性命。
我自幼懂得比旁人多一些,不喜旁人为我付出,亦不喜我为旁人做什么。
不愿背负云家性命,便做了唯一的要求,我为云家大公子,亦是未来国师。师傅本不愿意答应,可架不住他的时间不多。便也只能答应下来。
亦从那时开始,我的身份便这么传下来了。
两边都兼顾总会有兼顾不到之处,便于云家人格格不入,与旁人也不亲近,才会被人所害落入竹林。
才会见了你。”
男子声音很轻,说到最后,却有些感慨。
顾重月静静地听着,总觉得这个人大抵只是想讲出来罢了。
云安澜看她不说话,便笑着继续道:“后来,便对世俗有了念想。我想让这个家族更好一些,也许再好一点,便配的起你。
顾家的嫡女,总得要更尊贵。
可惜,你却并未等到我去娶你,而是嫁给了七王爷。
那时我正在闭关。
出关时便觉这是命运罢。可这心底,却又怎么都不甘心。总想再做些什么。
于这世俗牵扯更深,便也留了把柄。
如今我只是国师府的云安澜,不再是云家的云安澜了。”
“抱歉。”
顾重月憋了半天,只道了这么一句。
世人常说,唯有深情不可辜负。
云安澜对她许是有深情,可她早已将自己的深情给了沈长安,两世夫妻,生死与共。
“这便是本座最不想听得话。”云安澜叹息。
“这也是唯一能对云安澜说的话。”
顾重月道。
云安澜微怔,随后却也缓过神来,轻笑开。便如这天空明月一般,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