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林靖远走到了方洪跟前,轻声的咳嗽了几声。方洪似乎这才发现,赶紧从栏杆上头跳了下来,朝着他行了一礼,“外翁,您怎么来了?”
林靖远将自己的拐杖放到了一边,而方洪则是瞬间心领神会,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看到这一幕,林靖远才笑了一声。这就是他喜欢方洪的地方,方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团不受力的水,任凭你是长辈还是小辈,他都会对你十分客气。这种客气是不含任何尊卑的,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一个样子的,这让他的身上,多了一股超然的气质。
“怎么又看这样的闲书?以你的资质,若是用心,三十岁之前定然可以考取进士,还会是二甲以内。”林靖远的脸故意一沉,他跟书院的先生打听过,知道自己这外孙,有过目不忘之能。不过,先生对其也颇有微词,认为方洪太过顽劣,从不肯认真读书。
“我哪有什么资质,这本书,我看了数月,可都未能读下来。”方洪摸了摸鼻子,这本《南华经》,他钻研了数月,读的越多,就越发的迷茫。
“这等闲书,不过是一些空口玄言,上不能治国,下不能安民,惑人愚民,不看也罢。”林靖远摇了摇头,他是正统的儒家门人,当然见不得这样的文章。
他其实也算是比较开明的了,不然也不会同意他儿子修习心学。但心学怎么说也是儒家的学问,和《南华经》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儒家是学问在人,我这学问在天啊。”方洪嘿嘿笑了一声,将经书揣入了怀中,丝毫不在意林靖远的抨击之语。
林靖远也不愿意在此事上面与方洪争论下去,儿孙自有儿孙福,方洪不愿意读书取仕,那也由他。反正林家这么大家业,也养得起他。
“我今日来这里,是有一事要与你商量。”林靖远往前走了几步,方洪在一边扶着他,二人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可是谭家的事情?”方洪下意识的以为是谭家的事情尚未解决,才有此一问。同时,他的心里暗暗的念叨了一声,若是谭智松真的敢把事情抖露出来,他就再让其尝尝其他毒药的味道。
“那倒不是,是关于你的私事。”林靖远略有深意的看了方洪一眼,他从方洪的眼神可以看出,此事绝对是跟他有关。
“我的私事?我能有什么私事?”方洪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孑身一人的,才从外面回来,出了谭家的事情,也没有旁的了吧。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了,再过数月,便又要过年,而过了年,你就有二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