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如今顾将子的尝试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他性格有些软,并不适合做一方首领,现在将墨家之中资历颇老的顾将子如此激动,于是就和当初同意顾将子跟随李悠出征一样再次退让,“顾先生若是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去试试吧;不过带往嘉州的人手就只能从你这一支挑选了,其他各支是不会帮你的。”
“如此足矣。”顾将子本来也没想着能从其它各支得到什么帮助,“既然如此,京中的这家工坊我就留着钜子了,钜子再挑选合适的人手接管;乘着我现在还在京城,跟着我去拜访拜访那些熟客,好把生意接过去;这家工坊虽然不大,但一年也能赚些银两,钜子用钱的地方多,有了这家工坊也能宽裕些。”
“这可是顾老您当年一手建立的啊,到现在恐怕已经有四十年了吧?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嘉州伯?竟然连自己一生的心血都要放弃?”钜子耸然动容,这家工坊是顾将子二十岁的时候一砖一瓦亲手修建而成,正是凭借他高超的技艺才、圆滑的处事方法在京城之中打响了字号;别看店铺虽小,里面的珍贵材料、工具、人脉加起来也是价值万金,以顾将子如今的年纪,想要重新建设这样一座工坊几乎是不可能。
现在他却轻而易举的将自己一生的心血交给自己,这又如何不让钜子为之动容呢?他现在对那位嘉州伯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到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位墨家元老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已经老了。”顾将子缓缓起身推开窗户,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先师当年在世的时候,我墨家还有千余名弟子,而如今只剩下不到八百;照这样下去,再过一两百年我墨家就该亡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但凡有一丝机会,我就敢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难道留着这些我墨家就能活下去么?”
“这些日子我和嘉州伯多有接触,发现此人殊为特异,并不像其他勋贵世家一样看不起咱们的手艺,反倒是对老夫尊敬有加,甚至还在那些儒生之上......”顾将子慢慢的回忆起李悠在工坊、在尉州和他接触的细节来,“更难得的是他还能自己绘图,无论是之前的桌球还是这次的八牛弩都是异常精巧之物;若不是对墨家的传人清清楚楚,我都要怀疑他是哪位同门的弟子了。”
“如果放弃这样的人选,那我们墨家就真的没有复兴之日了。”说罢顾将子深深一礼,“钜子,在下已经决定率领门下弟子跟随嘉州伯前往嘉州,日后京城的事情就有劳钜子了。”
钜子再次陷入沉默,他记得墨家弟子在他刚刚入门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