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齐国都城,中洲东部第一大城,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万。
此时正是新一年的正月十八,人们还没有完全的从新年的喜庆中走出来。在宽阔的城内街道上,仍然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熟人见了面,仍然是一迭声的恭喜之语。
然而,在此时临淄城内东北角的一座大院内,丝毫没有喜庆的气氛。相反,这个院子里的数百名工人,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的高强度的工作。
三进院子形成的两个天井内,堆积着如山的药材。数十名工人正拿着图纸,对其进行分门别类的区分。然后再有人将单一的药材,运送到专门的区域。到了这专门的区域后,又有工人按照东家事先交待的方法,或漂洗,或渍泡,或煅飞,或煨炒,或炮灸……整个大院,充满了各种药物散发出的,混杂的香气。
此时的石敢当,在正月的天气里,只是身穿一件短跨,但仍然额头冒汗,喉咙冒烟。
“这是洗够了吗?味道还是这么冲,说了多少次了?半夏洗的次数不够,人吃了非但不能消痞散结,反而会胀气伤肝。重洗!”
“这珍珠母飞了几次?十二次?放屁!我舌头一尝,满口是渣,如此纯度,最多不过飞了三五次。居然敢如此糊弄我?来呀,把这厮给我叉起,扔到大街上去。怎么,你还不服?要不要我让齐公亲自来伺候你?”
“这甘草是让你们蜜炙,但你们的蜂蜜加了多少?老爷我以前自己就是采蜜人,还不知道这蜂蜜放少了?好啊,给我报十合蜂蜜的账。最多只用了三五合吧?来人,先捆起来,让临淄的城守亲自来处理此事!”
各路的工人陆陆续续的把炮制过的药物送过来让石敢当验收,但老石却较真到了苛刻。基本上,十个批次的药物送来,最多有一两个批次能够让他满意。剩下的,轻者大声斥责。重者直接送官处置。
骂完了又一个送检的批次后,老石咕哝咕哝的喝了一大杯水,长出了一口气,越想越火大,干脆让工人们全都停了工,把大家集中到了一起进行集体训话。
“各位,你们都是临淄城内的落魄士人,之所以让你们到这里给我家公子做工,那是因为我老石以前也跟你们一样,空顶着个士人的身份,实则穷困潦倒至极。因为我自己苦过,所以知道你们的难处,因此出了高价请你们来帮忙,原先存想的念头就一个,大家把事情做好,我一定把钱给够。如此,也多少能帮你们一些。”
“可是看看你们这二十来天都做了啥!上工之前,我可是反复培训、交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