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小破孩儿的问题,怎么听,怎么像在控诉他罪大恶极的样子!
男人腾出来一只手,松了松衬衫上系着的领带,而后鹰隼般的视线,猛地落在了顾瑾言的身上。
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块千年玄铁,又冷又硬:“你确定,要我回答?”
顾瑾言:“??”
秦茵茵闻言,扯了扯顾瑾言的衣服,小声问:“叔叔,我真的是野种吗?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野种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眶越来越红,眼睛里也有了雾气,但是她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自己查过词典,书上说,野种的意思,是说茵茵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微弱而又倔强:“可我问过妈妈了,妈妈说我不是野种!”
秦茵茵的话,本来是童言无忌,却戳的顾瑾言的心口有些不适,毕竟不是他的崽,不至于疼,但是长得好看的小孩儿,总能多引起几分别人的怜爱。
尤其,秦茵茵还倔强的忍着泪,那泪水蜷缩在茵茵的眼眶中,更让小家伙的话,多了几分感染力。
顾瑾言抿了抿唇,听秦茵茵的意思,她也曾经问过秦烟这个问题,真不知道她开口之后,秦烟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顾瑾言压了压眉,说:“那你妈妈怎么说?”
秦茵茵对了对手指,明明很伤心,但是顾瑾言一问问题,她又下意识想了想,说:“妈妈说,都是那些人胡说骗小孩儿的。爸爸爱茵茵,更爱妈妈。”
这话都传到了秦茵茵的耳朵里,足见这三年秦烟坐上薄太太的生涯,过得有多么的多姿多彩!
顾瑾言觑了一眼薄云深的脸色,日光透过车身的反光玻璃,映射在薄云深的脸上,将他黑色的瞳孔,渡了一层栗色的光晕,看上去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这种不真实,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定位的话,就是冰冷。
“老薄,秦烟做的事情,归在秦烟身上??”
“老顾!”
顾瑾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薄云深打断了,他咬字极重:“你不觉得你今天的同情心太过泛滥了吗?无关紧要的人,我都要去管他们的死活?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况且,他怎么知道,秦茵茵的这番自问自答,是不是秦烟事先给秦茵茵定好的剧本?
三年前,她能怀着野种,坐上薄太太的位置,难道就没有用这个身份,去压迫过人?
弱者是很多,但,秦烟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