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人前脚刚走,玉绍和银尘就赶忙冲到旗杆旁解绳索,可不料这根经年累月遭风霜侵蚀的旧旗杆,因为不堪负荷而在这时候折断,绳索的一头从师兄弟手中骤然滑脱,他们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宝墨从高空坠落了下来——
“宝墨!——”
漓风顾不得许多,纵身飞起,迫近时一把将她抱住,经受了毒打和暴晒的宝墨本就虚弱,又因一股重力猛跌入漓风怀中,便是不自觉就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尚存最后几分清醒的意识,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一张俊逸出尘的侧颜近在咫尺,他像一阵澄澈的朗月清风,徐徐吹进她的心湖,便也漾开了一丝微妙的涟漪……
直到漓风带着她安稳落地,玉绍和银尘那两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宝墨你还好吧?”玉绍关切地簇上来照看,“今日多亏了有漓风在……”
宝墨被三个男人围在其中,脸色苍白,转向漓风吃力地张口:“多谢侠士出手相救……我……”话未说完,她便支撑不住虚脱的身子,绵软无力地滑落下去。
“哎?……”她这一晕厥,让那三人都慌了手脚,纷纷伸手搀扶,看来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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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中,一个凛冽的耳光扇在了归墟脸上。
“混账东西!”归嵩横眉怒指自己儿子,狠狠骂道,“你什么时候能知道在外面检点些?要是哪天捅了大娄子,为父和相府,还有归氏的老祖宗可都丢不起这个脸!”
归媛和母亲郑氏站在一旁,看到这样的场面,照嬛夫人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只觉大快人心。而归媛眉深目重,紧闭其口,不帮归墟求一句情,因为根本没用。虽然知道那个叛逆轻狂的兄长不会领情,但她也不屑做那落井下石之人。
归墟脸上本就挂着彩,此时又多了一道通红的掌印,他捂着脸隐忍怒火和不甘,眼神哀怨地看归嵩:“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闹事,也不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上来劈头盖脸地就打我骂我,你觉得你自己的行为就很检点么?”
“你还敢顶嘴!”归嵩挥手又想再打,可一看他那模样也是可怜,到底是不忍,就没扇得下去手,只能发泄在言语上,“我归嵩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你这种!整日游手好闲败坏门风的混账儿子!”
归墟眼一瞥,作气道:“是,我是混账,你当初就不该把我生下来!”
“你!……”归嵩这下差点被他气得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