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难掩可惜地放下茶杯:“是啊,死得颇为蹊跷,但很多人都觉得他是畏罪自尽。”
“公主也信他是自尽么?”
“闯入我陷阱里的只有他,他也根本洗不清嫌疑,我还暗中叫人去调查了他的家人。”幽梦蹙眉,“所有证据皆表明内鬼是他,由不得我们不信。”
子迦想了想,直觉上这事顺利得有些过头,可思绪如同乱麻,便懒得再想,一如妥协道:“死了也好,往后你这府里终于能太平了。”
幽梦仍有芥蒂:“若不是我昨日进宫请安,又带离忧去太学府转了转,耽搁了些时间,我还能早点回来审问晏鹊,也不至于现在死无对证了。”
子迦耳根灵敏一闪,饶有兴趣转了话题:“太学府昨日可热闹?”
“那是自然,百儒赴试,才子云集。”看着他,幽梦顿时想起来,“对了,子迦你也读书,才学也算上乘,怎不去参选春试?”
他一副闲情自在的样子,喝茶淡笑:“子迦自认不是个适合在官场生存的人,也不会有地方官愿意推荐我吧,就不去凑那热闹了。”
幽梦见他这样洒脱,不禁打趣:“莫非子迦志在四方,不愿为功名所累?”
“公主,鸿鹄之鸟又岂愿困在笼中?”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桌上鸟笼里那只安逸的珍珠雀,“它自然是想云游四海,翱翔八荒,看看这幅员辽阔的江山,是何等壮丽如画。”
幽梦陷入长长的深思,渐渐领会,她垂眸点头:“我明白了,等我处理好这些日子以来的琐事,我会好好为你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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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澄晖普照,万籁清蒙。
苏稚推开卧室的轩窗,一片霞光便照了进来,薰风暖暖,吹起了他飘逸的长发,他清俊的身影融在温柔的光线里,像一副被虚化的丹青。
新住处很宽敞,也很清静,楼宇和院落周边的环境十分雅致。
换来这样一个好地方,远离了许多纷扰,按理说人的心情也该是变好的,但他心底仍郁结着一丝愁云,轻然抬眸,放远了目光,在院门前的那棵棠梨树前蹲着一个人,是离忧,背影亦如画而孤绝。
苏稚这样安静地看他蹲在那,刨开树下的一堆土,把一个木盒子埋了进去,合土的时候他似是迟疑了一会,像沉浸于某种深情和不舍,久久不得遣散。
苏稚眼明心亮,他知道,那被埋入土壤藏在盒子里的,定是封存在离忧心底的一个秘密。
古人云:犀角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