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露奉一盏茶来,搁在幽梦手边的木几上,扶着她肩柔声说:“苏公子就要走了,公主您真的不去送送他么?”
幽梦心尖忽一阵风起,涟漪微漾,眼里便无端失神:“我该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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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稚惜别后又顺道把九九送走,离忧独自回了棠棣轩,顿有一丝门庭冷落的凄凉感扑入心扉,令他不禁缓下了脚步,心绪怅然地走上台阶,经过回廊,一路寂静无声。
他在岔路口不经意地驻足,转目望向苏稚曾住过的东厢房,此时人去楼空房门紧闭,离愁别绪又扰心头,徒增伤感。
他不堪寂寥,强自低头前行,推门而入,回到自己房中。
他习惯性地走至案前,目光滑落,不曾想那竟有一封书信静默摆在案上。
他轻拾起来褪了信封,展开的信笺上墨香残留,满满一页墨色落入眼眸,皆是苏稚的字迹。
苏稚用这封信与他说了许多交心话,因为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交谈了。
愈往下读,离忧眉目愈发深重,那临至末了的几句尤为戳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卿为重情之人,既慕公主风华,何不真心相待,朝夕相依?
公主福慧,嘉人可托,卿自当惜之如金,不求生死同寝,但求与子同归。勿再执念前尘宿怨,错负良缘,以令抱憾终身。
愿卿珍重,诸事顺遂。
友苏稚,亲笔。」
读完时,心已是不可遏制,沉沉发抖。
想不到……苏稚看起来与世无争,对一切似乎都不甚关心,可内里竟是这样心思细腻,精于洞察之人。
他愈发笃信凤栖梧的观点,苏稚真的不简单,就连公主都说他……
心若山海,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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