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炉香焚成,他才转过面来,顺手端过香炉让幽梦品鉴。幽梦初只试探地浅浅一闻,发觉那香味清淑,闻之使人心境空寂,灵台通透,自有一股定心静气之意,便是她千辛万苦追求的“禅意”了。
她屡试不成,偏叫他这双妙手一试便成了,这让幽梦如何不惊喜?
“上为什么要将你赐给我……”幽梦怯生生地望向他,眼里尽开桃花,“你知道么?你美好得简直过分,总是不停地给我惊喜。”
这种感觉真是让他既欣喜,又害怕,因为这样下去,她会迷恋他,不可自拔。
苏稚清朗笑着,揽住她的腰肢,将她锁紧在怀。
幽梦沉溺在他的柔情里,眸色迷离道:“我的苏郎,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苏稚笑得愈加温存。案台上那炉醉饶意可香,似这段情燃烧正旺,香韵如余音绕梁,袅袅不绝,又如空山磬音,直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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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时,侍奉在外的谷雨传膳去了,苏稚正好去了后院,要将他们在晌午做好了放在空地曝干的香料饼子收回来,留幽梦一个人在香室里继续捣腾。
蓦地有人启门走入,幽梦正埋头看着炉火,信口唤道:“苏郎可算回来了,快来帮我瞧瞧,我这炼出的香蜜颜色怎这般奇怪……”
门口顿时传来女子轻柔的嗔怨声:“也不抬头看看,开口苏郎闭口苏郎的,你真是片刻离了他都不校”
幽梦微微一愣,抬头见是兰莹,正缓步朝她走来。
“兰莹?是你啊……”她有些窘迫地干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兰莹悻悻瘪嘴,睨她,“瞧你这重色轻友的丫头,如今有了相好的情郎,都不待见我这做姐妹的来看你了?”
“这又是的哪里话?”幽梦被她打趣得面上一热,强颜道,“我不过就做香太投入了,一时不曾留意罢了。”
兰莹端庄优雅地在香案对面沉身,整衣危坐,抬起一双柔和的美目望过来,眼神里已没了戏谑:“幽梦,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像这样静心坐着,促膝长谈了。”
幽梦不敌她这忽然的语重心长,眼色犹疑:“有么?”
兰莹垂目,作势扫了眼案上琳琅满目的香品,轻叹口气:“你现在眼里只有你的苏郎,一有闲工夫就和他腻在一块,哪还想得到我啊?”
幽梦听得有趣,嘴角往上一斜:“瞧着怨妇似的口气,怪我冷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