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一句,起身摸索到灯罩旁,拧开火折子,掩嘴轻呼。
浣红身后,忽明忽暗的火影中,那面团陈风诡异地周身起了鼓鼓消消的豆丁水泡。
数只黑色的铁线小米虫,宛如夜色一样流进了面团陈风的体内。
卧榻之上,酣睡的陈风,下意识翘起了唇角,似做了个美妙的春梦。
橘黄转暖,屋内重现生气。
浣红回到原处,手捧小面团陈风,弯腰放在地上,轻语一声“我已依诺完成魂牵因果,你去找尊侍,施展阴阳道吧。”
面团陈风活动着小胳膊小腿,吭哧吭哧迈开小短腿,咣叽,撞凳腿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看着面团陈风像王八一般笨手笨脚翻地起身,浣红掩嘴偷笑,却又是心头一暗。
她望向床榻上的陈风,神色黯然,微微长叹。
面团陈风爬将起来,哧溜哧溜一阵小跑,到了门槛,先是双脚一跳,双手抓杠一般,拉着身体往上提,过程中,小短腿一顿瞎蹬,跟个肥短的柯基爬楼梯差不多。
咣叽。
连人带脚,从门槛翻了个倒栽葱。
面团陈风再次爬起,迈开跑步姿势,诡异地扭头九十度,足足换了个面儿。
他挤眉弄眼,给目瞪口呆的浣红抛了个飞吻,这才消失在夜色中。
浣红掩着樱桃小嘴,目中露出不可思议,“我的敛容之法何时达到这般成就了?”
但见这面团小陈风,离了醉心坊,身手灵活,踩叶翻枝,腾空跃墙,映照着洗练的月色,宛如巴掌大的月下精灵。
他走街蹿巷,专挑墙角。
京都的夜晚,静谧而安详。
除了打更人的梆子声,就剩下不知为何发狂的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汪汪乱叫,寻着一团小小的黑影,紧追不舍。
差点葬送在狗嘴之下的面团陈风,小短腿快步如飞,都快抡出了风火轮。
大黄穷追不舍,低头就跟着面团陈风窜进了铜锣巷子一栋深宅。
只听汪呜,汪呜两声泣鸣。
狗叫声没了动静。
屋内亮起灯芯,继而传来激烈的低喝争吵,还夹杂着不合时宜的动物鸣啼。
“炖狗肉,闷了手撕。”
“烤狗肉,撒佐料生啃。”
“狗宝是我的,谁都别抢。”
“安静,狗头兄,怎么处理你来安排,那谁,把这面团小人给尊侍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