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一行小字说明:欲火焚身,糊脑混沌,神志不清。
好一个说明,竟隐隐带有调侃之意,果然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牙签,阴阳册也有点看不过去。
拿完奖励,嫖完生平。
陈风吹着夜风,靠在草垛上,仰身翘腿,脚下一沉,这才记起脚上还有脚镣。
他苦笑一声,双手枕在脑后,仰望天上繁星,久久不能入眠。
“傻丫头,你还好吗,离别数日,甚是怀念你的黑暗料理,小桑是不是还喜欢蹲大枣树上装忧桑呢,那两条鱼你吃了没有?要是没吃,等我回来给你做寿司吃。燕家两兄妹过得怎样啊,你们是不是经常去竹林看望葛爱兰和雪姨他们……”陈风遐想连篇,不知从何时开始,小院里的人和事,变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在这大顺朝,他也慢慢体会到了一丝什么叫家的感觉。
逗趣打闹的家人、三五至交好友、臭味相投的同僚、鸡毛蒜皮的邻里……这些不就是生活吗,陈风眼下还是满意的。
若不是出差公干睡草垛喂蚊子,那就更满意了。
陈风抖了抖脚,脚链触碰出轻响,在这阵阵脚链声中,犹如……拘魂使者拖拽鬼魂的拽响,就连深夜虫鸣的声音都深深害怕得寂静了许多。
“再战五息,不死不休。”身旁的陈明廷说着梦话,铿地一声挺直腰板立了起来,又迷迷糊糊慢慢悠悠睡下。
吓劳资一跳……陈风嘀咕一声,拿脚把陈明廷踹正,欧举廉的腿又搭了上来。
这厮咂摸着嘴,拱了拱身体,嘴里啃着草根,嘿嘿傻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这两傻兄弟啊,一左一右将陈风夹在中间,说是行保护之责,怕有阎正纯那队镇魂使背后捅陈风刀子,自己却睡得跟死猪一样,捅谁刀子,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
村东的林子里。
嘴里衔着禁声草,马掌裹布的山贼,悉悉索索钻了出来。
一列、两列、三列……足足十几列,估摸那人数,三百来人绰绰有余。
“麻腿儿,你确定对方就五十来号人?”
麻腿儿就是响水村村老的匪号。
他接口道:“三当家、四当家,我数得真真的,他们下午的吃食还是我给安排的。”
三当家大夏天的,裹半身兽皮袄子,半臂腱子肉,臂头上纹了一刺猬头,只见他把手上大砍刀一拍,抬手就抗肩头上,朝四当家嚷道:“老四,我打头阵,砍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