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问道:“公主,大郎是谁?”
“大郎是中号的小妈。”
江起:……?
温妤已经不再回应了。
床头萤火虫所制成的流萤手炉正散发着幽幽的晖光,一室静谧。
另一边,陆忍与林遇之沉默地将石桌上的酒喝完,又沉默地相对而坐。
良久,林遇之开口道:“本相也算是见证了陆将军与公主一路走来。”
“雪中初见,狎妓之案,出使西黎,求旨赐婚,送行北阳关,最终你留了下来……”
每一桩每一件,都有他的身影。
陆忍:……
“这是本将军和公主的回忆。”
“对,我恰好是个……旁观者。”
林遇之说着站起身:“陆将军的酒量名不虚传。”
陆忍看着眼前的状若安然的林遇之,微微点头:“林丞相谬赞。”
林遇之看向地上的酒坛,将它们捡起来。
“此番叨扰陆将军了,本相这便离开。”
“不送。”
林遇之出了殿,脚步不急不缓地朝前走去,似乎不受一丝酒意侵扰。
就连脚下的路线都十分笔直。
只是没坚持十米,手掌便撑在了红墙上,闭上了眼。
站了不知多久,他继续朝前走去,手中的空酒坛叮叮当当地碰在一起发出脆响。
林遇之一路来到了寒泉池。
他看着眼前的池水,脑中浮现的却是下午亲眼所见的场景。
赤裸着吻在一处的两个人,激烈又缠绵。
是公主……
裸露的肌肤与情欲十足的神色。
游移的手掌、侵略的唇以及急促凌乱的喘息声。
他不是没听过,在崖底时便听过了。
但听到与看到始终是不一样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的发狂。
但当他站在公主的院中后,一切汹涌的情绪都好像被瞬间收束了一般,压在心底。
在那树下,他一等便是许久,无人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林遇之走到池边,踏进了寒泉中。
深夜的泉水寒冷刺骨,他却仿佛毫无知觉,闭着眼一动不动地靠在池边,好像睡着了一般。
似乎池中的不是一个有呼吸的活人,而是一只没有人要的破布娃娃。
而娃娃的胸腔中是破破烂烂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