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一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县令大人故意找借口不来迎接。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县令大人确实下不了床,并不是有意对您不敬,还请钦差大人明察。”
此话落下,马车内却始终未再有声音传出。
没有命令,跪在地上的所有庆阳县官员也不敢起身,只能这样安静地跪着,等待着钦差的示下。
可他们等待的只有一片寂静,与逐渐冷凝的氛围,可怕的压力环绕在所有人身侧,没有人敢抬头乱动。
仿佛连呼吸都是错。
不知跪了多久,县丞与县尉心下坠坠,面面相觑,最终求助一般齐齐看向未发一言的典史。
这时,典史顶着压力开口了:“回钦差大人,县令大人确实遭了难,下不了床,此乃实情,但这并不是县令大人不来迎接的借口与理由,小的这便去将人从床上请来。”
马车内依然无声,仪仗也丝毫未有进城之意。
典史已经快马回了县衙,推开了县令的房门。
“大人,您得去城门口迎接钦差。”
县令疼的迷迷瞪瞪,听到这话,震惊了:“你们没和钦差说我受伤了吗?”
“钦差的意思是,哪有那么巧的事,觉得您是故意的。”
县令怒了:“奶奶的?故意?本官能故意把自己整成这样?!”
“大人别说了,小的叫人备了床板,这便将您抬去城门口。”
他说着直接将人从床上拖了下来,放在了床板上,
县令因为刚缝合不久,下身未着片缕。
乍一下被粗鲁的拖拽到床板上,整个人疼的一抖,有些神智不清,还觉得凉飕飕的。
县令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典史先发制人:“大人来不及了,别说话了,不快点去城门口迎接,钦差发怒了,可就不好了。”
说着让四名衙役抬起床板就往城门口跑。
其中一名衙役欲言又止:“是不是该给大人盖上被子?去城门口的路可不远呢……”
典史道:“大夫说了,要自然晾着,否则不利于伤口愈合。”
县令闻言忍痛道:“对啊,怎么能这样出去?马车!坐马车去!”
典史又道:“大人,备马车要时间,来不及了,而且您也不适宜挪来挪去,会影响伤口的,快快快,抓紧给大人抬去城门口迎接钦差。”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出去!本官的脸要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