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悲怆,在胸腔里挤压,颠簸。
像是无穷无尽的海水一样,绵延不绝。
他不知道,接下来,没有她的余生,要怎么度过?
明明很困,很疲倦,却睡不着。
就那样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睡着。
中午没吃饭,也不觉得饿。
挨到夜晚。
天空忽然炸起一声惊雷。
紧接着起风了。
狂风把窗帘刮得鼓起一大块,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
凉风灌进来。
吹得屋里的花草,细叶摇动,很无助的样子。
那是苏婳养的兰花。
顾北弦盯着兰花,静静地看了几秒钟,掀开被子,走到床前,把窗户关上。
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和一声紧似一声的炸雷。
顾北弦心里想的是,苏婳最怕打雷了。
往常半夜打雷时,她会吓醒。
结婚第一年,他腿站不起来,心情很差,动不动就发脾气,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也是,内向的性子,总是静静的不说话,只默默做事。
那时,他们俩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很生疏。
半夜,她被雷声吓醒了,就安安静静地躺着,缩在黑暗里,双手捂着耳朵不说话。
后来,他发现了,就默默地把她拉进怀里抱着。
他想,他应该在那个时候,就爱上她了吧?
只是当时不自知。
他忽然间更想她了。
想得揪心。
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一阵阵痉挛,疼痛不断地没过身体。
他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开机,拨出苏婳的号码。
快要打出去时,他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拨出去。
就这样,反复了四、五次后,他心一横,拨了出去。
苏婳接得很快。
仿佛也在等他的电话似的。
顾北弦勾唇,笑,没话找话说:“我这边打雷了。”
苏婳扑哧笑出声,眼睛里含着一点点潮湿,“我这边也打雷了。”
顾北弦看着楼下箭簇一般的大雨,“还记得楚锁锁自杀那晚,我凶了你一句,还让你去医院,向她解释吗?”
苏婳心里细若游丝地疼了一下。
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