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几十年,人都快疯了。二老好不容易才缓过来,陆玑还要把他的骨灰和我妹妹合葬,这是想恶心谁呢!”
柯北忙安慰道:“您请息怒,息怒。骨灰合葬是陆玑死后的事,等他死了,葬不葬的,到时由你们说了算。你们出个同意书,打发一下他。但是祭拜这事,得答应下来。陆玑手上命案无数,答应他,让他招供,也好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待。”
云太太平息许久,才压下怒意。
她点点头,“同意书怎么写?”
柯北连忙从包里取出打好的文件,让云太太签字按手印。
云太太忍着恶心照做。
怕云太太反悔。
当天,柯北就和队友押着陆玑去了金惜的墓前。
等他们到的时候,柯北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金惜的墓地前,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身朴素麻衣,雪白鹤发,身形消瘦,面容凄悲,正给金惜烧纸。
柯北头皮一麻一麻的,缓步走过去,礼貌地说:“请问您是金惜的母亲吗?”
老太太回眸,浊白双眼已经哭肿,核桃般大。
正是金惜和云太太的母亲。
云瑾的外婆。
老太太目光穿过柯北,看向陆玑,眯起眼睛,话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来了。”
陆玑眼泪哗地流下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到地上,哑声喊道:“妈!”
老太太啐道:“别喊我妈,你哪来的脸?你这个抛妻弃女的杀人犯!你害死我女儿,你不得好死!”
陆玑磕头如捣蒜,额头磕出了血。
他泪流满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又哭又悔,连声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早就知道错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之中。如果时间能倒流回去,我宁愿二十九年前,不回岛城,不去问我父亲要那份遗产。如果没回去,金惜不会死,我们会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老太太怒道:“后悔有什么用?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就不该放任小惜和你交往,害得她未婚先孕,才二十出头就死了!”
陆玑挪着双膝,爬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喝道:“你滚远点!”
陆玑却不肯滚。
他用铐着手铐的手,抓起老太太的手,往自己引以为傲的脸上打,“您打我吧,打死我!”
老太太嫌恶地抽回手,“你早晚会死,打死你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