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程灵面前徐徐展开。
倘或这世间没有穷困,只有如画一般的田园风光,那该有多好?
程灵左手拎着一只肥美的灰兔子,右手拎着一只长尾艳丽的高冠野鸡,漫步下山,回到王三花家。
走进那虚掩的篱笆门,只见屋子一侧,一身灰布衫裙的云娘一手端簸箕,一手洒野菜,已经是在喂鸡了。
母鸡踏着步子,咯咯咯地追逐着野菜落地的方向。
云娘转过头,一眼见到程灵手拎野兔与野鸡走进门来,却是惊声道:“你、你这是上山去打猎了?”
野兔野鸡是程灵在回来的时候随手猎的,她便应了声,道:“是,会收拾吗?”
却不料云娘并没有要收拾这野物的意思,反而惊慌说:“不,不成,那山上的东西怎么能打呢?会触怒山神的!”
这一句“触怒山神”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厨房里烧火做早饭的王三花就跑了出来,她看着程灵手上的野鸡和野兔,顿时也是一声“哎哟”。
就在程灵以为她也要抗拒这两个野物时,却不料王三花先是一惊,继而面露喜意。
不,准确地说,王三花脸上的表情“喜”得有些扭曲。
她一边喜,一边怒,欢喜中带着畅快的恨意,表情之复杂,言语竟难以描述。
程灵要不是亲眼所见,都难以想象有人的表情可以古怪成这样。
“程郎君上山打猎了?”王三花先问了一句,然后眼睛里泪花儿就冒出来了,她又哭又笑,“打猎好,打猎好,呵呵呵,哈哈哈……”
笑又不似笑,笑声倒比哭声还难听。
最后,程灵手上的兔子和野鸡被王三花拎走了,她说:“程郎君,不瞒你说,你要是猎一头狼,我铁定是不敢收的。但这兔子和野鸡,我还真敢杀来吃!”
拎着野鸡兔子路过云娘时,王三花又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到灶房来帮忙?”
云娘就愣愣地放下手里的野菜,连忙跟上去了。
留下程灵在院子里,耳朵轻动,这小院中的各种动静便全数收入了程灵耳中。
一大清早,这个家的顶梁柱张得柱就扛着锄头上田里干农活去了,张老太太在自己屋子里缝补衣裳。
王三花的小儿子张草根也早早出了门,总之程灵虽然起得极早,但这个农家小院中,也没有一个睡懒觉的。
时下的农人多半都习惯一日两餐,干完农活再回家吃早饭,那是应有之意,倒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