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多动,也不敢深呼吸,被子下面的双手紧紧捻着被角。
姜氏一点点歪头朝身侧看去,见漏进床帐的夜灯暗淡的余光里,他睡着了的模样。
半夜里也不知什么时辰,楼千吟中途醒转,睁开了眼。
他感到清醒多了,只是靠银针强行挥散药效,身体耗损也比较大,而且今晚那药劲还非同一般。
所以前半夜的时候他一散完药力便倦得不想多动也不想说话,一觉便睡沉了去。
楼千吟看了片刻头顶的床帐,又缓缓侧头往身侧看去。
见姜氏平躺着睡得安然,睡姿也规矩。
只是衾被从她一边肩头微微滑下两分,有些凉在了外面。
楼千吟伸手替她拉了拉,自己方才又阖眼睡了。
敖辛和苏昀回到宫院里,时辰还不是很晚。
阿梨本来应该要睡了,可是她洗漱完了以后左等又等还是不见爹娘回来,趁着嬷嬷不备就偷偷跑出门,看见爹娘的寝宫里灯亮着,便一溜烟钻了进去。
有宫人事先回来传话说帝后正在回来的路上,是以扶渠才带着两名宫人往寝宫里点好灯、置好暖炉,又备好热汤等,便退了下去。
阿梨进来见寝宫里没人,就精神抖擞、自由自在地玩耍起来了。
不多时,敖辛和苏昀回来,走进屋檐下,抖落了披风上的落雪,便推门入寝宫。
结果抬眼一看,就见阿梨小小的人儿正坐在平时敖辛坐的妆台前呢,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敖辛便道:“阿梨,你怎么在这里呢,不回房去睡觉么?”
阿梨咕哝道:“要睡的呀,等你们回来我就去睡。”
敖辛道:“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呢?”
阿梨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打扮我自己。”
敖辛:“打扮你自己?”
然后阿梨就回过头来,冲着敖辛和苏昀眨眨眼,一脸期待地问:“爹爹,娘,我美不美?”
敖辛看着那张被涂抹得大红大紫的小脸,简直无言以对。
她的妆台上的胭脂全都被阿梨捣鼓了出来,稀稀拉拉堆散在一起,阿梨把两腮抹得十分浓郁,小嘴像喝了血似的,两只紫色的眼皮子一闪一闪,让敖辛觉得太阳穴一涨一涨的。
敖辛好气又好笑道:“谁让你动这些的?”
阿梨理直气壮道:“平时娘都有往脸上抹香香,那我也得抹呀。每次爹爹就很喜欢娘抹的。”
她从坐凳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