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姜寐和周叙分别去营后方整理各自运来的货物,这些是除去在朝廷的军资以外的自己的货物,即将要在这里流通走动的。
姜寐也有自己的打算,这次她随货亲自前来,不是像之前那样走货赚钱就算完,而是趁着机会,在这边建立自家的商号。
这种事周叙岂有落后的,姜寐早前便听说他已经开始在这么干了。
眼下等货物都整顿好,已是黄昏日暮时分。
两人暂且找了个空地坐下歇口气。
远天外,落日半挂半沉在了山坳里。霞光火红,烧着了半边天。
周叙眯着眼,道:“你的货,可以弄到我的商号里流通,赚来的钱我不收你的成,等往后顺畅了我也可以帮你挂你家的商号,怎么样?”
姜寐道:“我还是开我们家的商号一步步来吧。”
听起来是很安逸,可是她又不可能一直依靠下去。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不能久靠。
周叙对她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叹道:“我就知道劝不动你。”停顿良久又道,“阿寐,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相信和依靠别人了?”
姜寐望着远方的落日,眼里被霞光照得通透,尽管绚烂瑰丽,却没有波动,道:“当然还是会相信,有需要的时候也还会依靠。但是绝大多数时候我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该我学习生存本领的时候我若懈怠了,以后再跌倒了,想要再爬起来才觉得艰难。”
周叙黯然笑道:“我记得小时候,同一个把戏捉弄不了你第二次,你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被绊倒第二次。可你怎么知道,你遇到的这第二个可以给你依靠的人不会帮你把前行的道路铲平,使你再也不会跌倒了呢?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姜寐回头看了看他,道:“阿叙,谢谢你的好意。同时我也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周叙道:“你哪里对我不起。”
姜寐道:“你跟我一起远途而来,与景安侯一见面,却被他无缘无故打一顿,应该有我的责任。”
周叙闻言却笑,眼里落寞,道:“你是在替他向我道歉吗?他打的我关你什么事?”
姜寐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很能懂,他为什么要打你。但据我以往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个轻易会动手的人。你们之间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好像就只有我。以后如能有机会弄清误会,也好过一见面就眼红吧。”
正逢楼千吟也往营后方来清点药资,远远便看见了姜寐和周叙两人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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