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厌恶,与那种自嘲,他是见过的。
躺在床上的那人并不喜欢那样做。
只是,没有办法。
就像一株孤苦无依的大树,只能拼命地把根往下扎,拼命把枝条往上延伸,多汲取一些养分,多争取一些阳光,好让自己能活下去。
没错,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和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不一样。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满足自己心底的欲念。
他利用着别人的欲-望,却也被自己的欲-望所利用。
唐轲唇动了动,过了老半天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难过,“我只是看到你对我的失望,才会口不择言。既然你已经我做的事,确实应该对我失望……”
姬瑾荣肯定已经知道一切,所以才会向他坦白。
这一个月来他对着姬瑾荣极尽所能地怂恿,让姬瑾荣去叫寇部长和“皇帝陛下”解除婚姻关系,姬瑾荣怎么会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姬瑾荣是看他做的事太过愚蠢,才会早早地将真相告诉他。
既然知道他做了多少蠢事,姬瑾荣当然会对他失望。
唐轲有些失魂落魄。他安静了许久,心中一动,喊出一个久违的称呼:“五叔……”
如果是以前,姬瑾荣肯定心软了。可是他已经和寇部长聊过,寇部长也明白地表现出他的不满和不高兴,并且指出侄儿会一直这样是因为他太过心软——
所以这一次,他不能让唐轲继续蒙混过去。
姬瑾荣神色变得认真:“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唐轲不说话。
姬瑾荣说:“这一个月来,我和你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你对我生出过好感吗?”
唐轲握紧拳头。没有,当然没有,顶多只是觉得“若不是有目的的话,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唐轲想起那无数次重复的“梦境”。
在梦中,他真的想过要把姬瑾荣从魏霆钧手里抢过来吗?不,他没有想过,他只是恨自己没用——恨自己不能守在姬瑾荣身边——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姬瑾荣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姬瑾荣说:“我这个人,从小和谁都不怎么亲,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不会喊他们一句‘兄长’。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侄儿。”
虽然当年的姬宣炜有点别扭、有点幼稚,一点都不成熟,但也算是捧着一颗真心来到他面前、真正把他当叔父来看待的孩子。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