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
他便随手勺了一勺鱼汤,示意给她看。
如意学着他的模样喝了一口,以回应他比起示范更像取笑的“指点”。回击之后,便不肯再喝了——豆花咸且调味粗糙,实在难以下咽。
那少年只一笑。吃光了自己那份,便又端起如意的碗,用勺子敲了敲碗边,道,“你不喝了吧?”
如意略有些疑惑的点头,那少年便麻利的将碗捧起来,津津有味的将那碗豆花喝光了。
如意不意他竟就着她的碗吃她剩下的东西,下意识已站起来退了一步,满脸通红。
他还不解,“怎么了?”
如意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吃下这个闷亏,扭头道,“……腿麻了,起来活动活动。”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升起来,一时风平,江上波光细碎。似乎又有渡船靠岸,茶摊上接连来了四五个人。都一色的高大身材。明明天晴无雨,日头也并不晒人,却都带着斗笠,面容遮挡在兜里的阴影里。是粗人的模样,可按在包裹上的粗糙的大手,肤色却很白。
如意不由就有些在意,心想那包裹的形状扁而长,不像是寻常行李。
那少年却忽就引开她的注意,道,“你还不曾问过我的姓名吧?”
如意却已无头一次见面时对这少年的好奇了——这少年其实并未改变,依旧是有趣、可结交的,可如今她的心态确实是略有些枯槁了。她只心不在焉道,“萍水相逢……
“我叫顾景楼。”那少年却干脆利落的开口了,随即又笑道,“这回我是从北边回来的,你不问问我北边有什么消息吗?”
待如意意识到他话中所隐藏的可能时,她不由睁大了眼睛。她的心就在这晨光中一点点的苏醒过来。有名为希望的、纵然渺茫不可靠也一次次让她为之徒劳奔波的东西,骤然被点亮过来。
她不由就急切的道,“你可去过——”
可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刺耳的金属与皮革的摩擦生打断了。那是宿铁阔刀骤然出鞘的摩擦声,那刀刀锋阔大,刀剑微翘,有独特的沉重的出鞘声。这刀可轻易斩甲三十扎,是战场上最常用的劈砍武器。纵然如意对杀气感知迟钝,可当这么沉重的大刀携着刀风自侧后劈来时,她的身体立刻便做出了反应,闪身避让。
而顾景楼比她还要快,他已拔出长刀迎上前去,将那大汉握到的手齐手腕斩断。那大汉举着断臂哀嚎,而顾景楼好不动容的侧手揪住那大汉的衣领,用他作盾牌去挡其余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