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几乎是予取予求。
徐思已很不年轻,二十七八的年纪,搁在后宫那就叫人老珠黄。明明她最晚入宫,论年岁却又她最大,除了已过世的皇后,人人都要唤她一声姐姐。但要说天子最喜爱者,依旧非她莫属。
他们两个之间,不像皇帝与宠妃,倒有些民间夫妻过日子的意思。
每日皇帝处置完政务便去她殿里,纵然不能敦伦,也爱枕着她的膝头小憩一会儿。十几年前她爱吃的东西,皇帝都还记着。偶尔记起当年的饮食来,会特地命御厨做了同她一道品尝,吃着便会亲自夹了喂她一口。
皇帝雅善辞令,通诗画、精骑射、善弈棋……天下凡男人会的技艺他无所不通,是个顶顶风流蕴藉之人。这样的人,纵然勤政,可也爱玩、会玩。早些年多么喜欢游玩宴饮?可自得了徐思,便也成了妻奴,除了偶尔调调音律、同徐思弹琴听曲子互相作诗调戏,竟连歌舞都少观赏了。因徐思重身子不方便出游,皇帝几个月都没出宫一次。
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终于得到真爱了。
至于徐思腹中胎儿,天子也只对她说,“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只管安心生产,日后我们好好教养他。”他说,“以往是我亏待了你,可从今而后,我再不会令你受半分委屈。”
徐思含笑听着,柔婉的道一声,“嗯。”但心里究竟信了几分,她自己清楚。
九月,徐思临盆。
她是初次生产,骨盆总也打不开,颇受了一些罪。自凌晨时破了羊水,一直疼到傍晚。几近虚脱时,胎儿才将将露出头顶来。
徐思咬着牙,几次眼前发黑,将要昏厥过去。可朦胧中听见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还是又激灵着清醒过来,强迫自己用力。
她很清楚,这孩子压根儿就不是天子的,若没有她天子都不会容这孩子活着。这次生产根本就没有保大或者保小的余裕,她死,这孩子也不能活。
四面说话的声响尽数都成了杂音。徐思用力得几近耳鸣,眼眶都仿佛要裂开一般,汗水将头发尽数粘连在头皮、脖颈、额头上。她想抓着个人大哭大骂,哪怕咬他一口呢……可脑海中就只是空白。她生命中有过三个男人,但没有一个让她觉着可以依靠。
但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她也依旧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把孩子生下来,将他教导成人。
李斛总是说,若有了孩子,他实现不了的野心就可以让孩子去实现。彼时她嗤之以鼻——孩子就是孩子,凭什么要去背负这恶棍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