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县丞好歹是八品的朝廷官员。
左县令要见他,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派个人去传话。
他想了想,决定亲自去施县丞家里一趟。
施县丞家的宅子就在县衙附近,左县令没穿官服,换了身便衣,坐着一乘小轿来到了施家。
施县丞得知左县令大驾光临的事,可以说是惊多过于喜。
左县令娶的是尚书的千金,这么一来便有尚书撑腰,即便他从来没有仗着这层关系为非作歹,可施县丞和王主簿面对他时,仍是多了层顾忌,生怕得罪了他。
如今得知对方前来,施县丞惊讶之下,只得整整衣衫赶紧来迎接。
一番寒暄客套,施县丞把左县令请到了自家的书房。
左县令环顾左右,只见书房当地只摆了两个书架,一点装饰物也无。
左县令不知道施县丞是故意为之,还是家里确实清贫,便看着书桌道:“本官昨日刚得了一对镇纸,看施兄你这桌上空空,不如将这镇纸赠予你吧!”
施县丞比左县令年长,左县令不想直呼他的表字,便称呼他为“施兄”,也是笼络对方的意思。
“多谢大人抬爱!”施县丞忙推辞道,“只是下官节俭惯了,用不了贵重的东西。那镇纸还是留给大人吧!”
左县令道:“本官也知道你为人节俭,只是这节俭也分很多种。有的人明面上节俭,可是背地里却鱼肉百姓。”
这话意有所指,施县丞脸色发白道:“大人,下官绝不是这种人。”
“本官也相信施兄你不是这种人。”左县令道,“只是坊间传闻,说施兄你纵容一帮地痞流氓,收取为数不少的保护费,此事可是真的?”
施县丞抹了把脸上的汗,收取保护费的事,左县令以往也并非不知情,何以这次却特地来提点他,难道是那些地痞流氓惹出了什么祸事。
施县丞的脑筋转得很快,既然对方惹出了祸事,那他自然是要尽快摘干净的,忙道:“大人,下官绝不敢纵容此事,更不敢指使他们鱼肉乡里。
若说下官纵容他们收取保护费,然后将那些银钱纳入自己囊中,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但若说下官跟此事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就是摆明欺瞒大人了。
下官是跟他们有些关系,只是最多不过是收他们一点孝敬。这个也是惯例。若不然,下官一家老小,光靠那点俸禄,连饭都吃不饱。”
施县丞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知道该怎么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