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书院综武赛场边的观众席,据说在开赛前一个时辰就已经人满为患,看台上搭起了巨大的油布顶篷以抵挡落雪,做为座位的大台阶上的积雪也早早都扫了个干净,热爱综武这项运动的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袍,怀里抱着滚烫的小手炉,在风雪中痴心不改地守望着自己喜爱的战队。
许多颇有商业头脑的小贩借机游串在观众席间兜售御寒的商品,比如用来往手炉里填的炭块、用竹筒装着的滚烫的姜汤水、各色棉花或是皮毛制的笼袖、耳箍、围领、头箍、小搭被、小坐褥、小马扎等等,相比起只有马扎坐的平民百姓来说,许多喜欢综武并愿意在这个天气出来看比赛的官富人家,行头备得就充足多了,用来挡风的矮屏风、椅子般宽窄的熏笼、汤婆子、手炉、脚炉、各种厚软的披风被褥,在看台上霸占一隅布置起来,坐着抱着握着踩着的全都是暖烘烘的热源,就跟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燕大太太带着长房孩子们顷巢出动来看燕四少爷的比赛,就是这么着在看台上占据了一大片的位置,严严实实地围裹起来,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未曾展开:“这么大的雪,得把孩子冻成什么样儿?!这还要在下头打打杀杀的,骨头都冻僵了,还怎么骑得动马、抡得动杆?!我就说不让他来,非得来!可真真儿是找罪受!回头伤了风可怎么得了?!”
贡嬷嬷嘴里喷着白气忙在旁宽慰:“活动活动身上就热起来了,往年哥儿也在雪地里打过马球,身子壮实着呢。”
燕大太太坐了一阵子就又坐不住了,让人把燕四少爷的长随赤兔叫了过来:“你去同你们四爷讲,宁可输了也不许他不管不顾地同人硬拼,安全第一!实在不行骑了马跑远些,别同那些人混在一处,刀剑无眼!你们四爷今儿里头穿的什么?厚不厚?不许让他减衣裳,临上场前务必让他喝上一大碗滚热的姜糖水,你且告诉他,他若是敢在场上磕了碰了,且看我以后让不让他再参加这什么综武社!连击鞠社他都甭想再去!”
赤兔唯唯喏喏地应了,一溜烟儿地跑下了观众席去寻燕四少爷,燕大太太不放心地盯着他一路而去,却无意间看到了远远的看台某处,自己的丈夫披了件素黑的披风,不显山不露水地立在一群平民观众之中,不由吓了一跳,正要赶紧让人去把他请过来坐到熏笼上,却见他偏过头去同身旁的一人说起了话,那人被他挡着,看不见面目,也披了件黑披风,却是最上等的紫貂皮的,头上还戴了顶斗笠,一时不知说到了什么,那人像是高兴了,掀高了斗笠沿凑上前把燕子恪的头也罩在下面,并伸出一